“在荆川城的时候,那都是我的真实情绪——不屑。”说完又转身走了。
留陆浅在原地开心地蹦了起来,然后一边追赶他,一边笑着喊:“听洲哥哥,你又说了一长句话唉!”
林听洲的表情从嫌弃逐渐变成无可奈何的笑意,听见她追赶上来的动静,突然心思一动,玩心大起,闪过身子,竟是同她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夕阳如晕了墨,连带着飞霞浸染了光,静静地给山川河流都上了色,轻风惬意,拂过嬉笑奔跑的人影,又悄悄地溜走,仿佛不曾来过。
卫蔚追上他们两人可不容易,几乎都快要追到西北了,从前在现实世界里她就一直规划着要和朋友来一次西北大环游,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看风情寄与天和地,弯月湖边曼抚弦,纵马——纵骆驼过沙丘,风拂过,即是江湖。
可是眼下即便是到了这高阔的天地,她也无心欣赏,风尘仆仆赶路这么多天,满脑海里都是叶执阑吐血的样子,即便日夜兼程也不觉得累。诚然,对朋友的事两肋插刀是她卫蔚的个性,更多的原因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事儿这么突然,这要是个慢性中毒她想想办法换换男主什么的,看看能不能走下去也行啊,这猝不及防地要是没了她又没有培养新的接班人,她是不是真的要卡死在这剧本里?
想到这里她真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情到深处泪自流,以至于追上陆浅他们的时候,她那个眼睛都红红肿肿的。
“妹妹?你们不是去锦安城吗?怎么你孤身一个人追过来了?妹夫欺负你了?这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
“风太大,眼睛进沙了。”卫蔚呼吸都来不及平复,三言两语地把事儿说了,陆浅惊了,倒是林听洲挺淡定,动作优雅地端起一杯水,抿了口,不咸不淡:“原来你哭是因为怕守寡啊。”
“劳资不是!!!你知道个屁!骑快了,迎面风又大,沙子迷了眼。”
“你骑头驴,还能迎风扬尘?啧啧。”林听洲凉凉地说。
还说,这不是不会骑马,又想省点经费,只能骑驴了么。
陆浅去打了盆水进来,闻言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嗔道:“你们兄妹俩是上辈子的冤家么!”又看向卫蔚:“妹妹勿怪,既如此,我就跟你去一趟,看看我能否解了那毒,不过……听洲哥哥,你得一路去。”
“我去做什么?我又不会解毒,难道我的脸是药引子?不去。”一路行来,林听洲比在荆川时改变不少,话也变多了,还学会怼人了……
“哎?你说对了!你的脸虽不是解妹夫的毒的药引子,但却是能解我相思之苦的药引子。你走不走?不走的话……”
“不走的话怎样?”林听洲挑眉。
“那我就找人八抬大轿抬着你去啊。”陆浅笑得甜甜,如漫天星子跌落在她的眼眸中。
虎丘营已经离得不远了,大约再赶两天路也就到了,林听洲心中甚为纠结,卫蔚却再等不得了,小声提醒林听洲:“我便是求了蓝公子,你才得以入虎丘营,那至于他的身份,我就不多说了,若此时他死,只怕你即便入了虎丘营,也不一定能如愿以偿吧。”
林听洲猛然转头,目光如炬,盯着卫蔚,心中一个答案越来越清晰,手中的杯盏也越攥越紧,敛下眉目,遮挡住复杂难辨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