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尴尬一笑:“好说好说。”
正说话间一个总角孩童跑到他们桌前,把一个信封交到江洲手里,说是一个叔叔让他转交的。
江洲打开信封,看了几眼。皱眉道:“这个陆啸绅,好生狡猾!”
她听见陆啸绅三字,立即问道:“你要找毒手阎王?”
“正是!家中有一笔帐要与他算算!”
“他是个四处为非作歹的魔头,你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斗得过他?”
他有些委屈地说道:“我并非手无缚鸡之力,家中失了一件重要物件,应该是毒手阎王得了,我定是要追回来的。”
“凭你一人之力,怕是太难。正好我也找他算账,若你信得过我,便与我一道,我有些武功在身上,能帮你一些。”她又补充了一句“帮你就是在帮我自己。”
“不知姑娘与毒手阎王结了什么仇怨?还是姑娘想拿那笔赏金?”
卫翎喝了一口酒狠狠道:“他害我家破人亡。”
江洲叹了一口气说道:“毒手阎王是一大祸害,害了许多人。”
“我听说他最近在博川镇出没,想去那查探查探。”她知道自己一人之力斗不过陆啸绅,她如今需要目标一致的帮手。
“若姑娘不嫌弃,请姑娘许在下与你一同前往。”
她又喝了一口酒,说:“好。”她已然微醺,看向江洲时,发现江洲正看着自己。
她心中想:“我说他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他看我的眼神和大师兄一样。”想起她的师兄,她悲从中来,又喝了一口。
殷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身手抢过她手中的酒杯说:“不能喝就别喝了。”
她红着一张脸,祈求道:“我再喝一口,就一口。”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东山派禁酒。”说完便招来小二把她送回房中。
江洲悠悠说道:“她想做什么便让她做就是,你拦着她做什么?”
“你若真是这么想的,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她说想为自己活一次,我便是为此事而来。”
“此处有我,不劳你费心。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寻她寻这么久?”
“我原以为你们谁也找不到她。”
殷淇不再回话,喝了几杯,突然笑道:“你这文邹邹酸溜溜的模样装得真像。”
江洲笑道:“你出手相助时的模样也像极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勇少侠。”
“你可知道,她如今一心想要记起从前。”
江洲没再说话,斟了一杯酒,自顾自喝了下去,也没管走出客栈的殷淇。他刚喝完了一口酒,却看见了下楼的卫翎。
他刚想叫她,她却匆匆出了门去。他本想跟出去,但耳边响起引起那句“此处有我,不劳你费心”,便会心一笑乖乖坐着喝酒了。
原来方才卫翎微醺,小二搀她上了楼后她自己一人靠在窗口吹风醒酒。她回想起这几个月来的种种时,心中觉得奇怪。为什么林云泽可以这么快知道师傅被带到了狮子岭?殷淇要找的那个人是谁?自己从前与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好像知道很多关于她的事情?还有那叫作胡铁的旧部是谁杀死的?
就在她越想越乱时,从窗口看见了独自走出客栈的殷淇。这几月来他几乎日日与她在一起,为什么今夜会独自走出客栈?她实在按捺不住好奇的心,干脆跟了出去。
她走出客栈时,殷淇已经不见踪影。客栈外的那条路一头往东一头往西,她想都没想便往东边去了。此时夜已深,街上的人家户户熄了灯家门紧闭,卫翎走了许久才见到一个亮灯的所在。她抬头一看,瞧见了留仙坊三个字,心想什么地方能留仙,便提步走了进去。
“原来是个赌坊。”她喃喃自语。
赌坊里面的人都突然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她。
她问:“你们看我干嘛?继续啊。”
有人砰的一声关掉了赌场的门,一双双眼睛看着她。她一摸腰间,荡世放在客栈里没带出来,看来只能用一双肉掌招呼他们了。
一人说道:“从来没有姑娘敢到此处来,你好大的胆子。”
“不过是个赌场,本姑娘为什么不敢来?”
方才说话的那人长得獐头鼠目,他咧嘴一笑,卫翎便看见了他那一口黄牙。
那獐头鼠目的人说道:“谁不知道这家赌场是余爷的,胆敢到这里来的姑娘,咱们可是要孝敬给余爷的。你这么好看,余爷见了定是欢喜。”
卫翎笑道:“看来本姑娘今日是走错了地方了,告辞。”说完便要走。
两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后一动不动,看来是要拦下她的。
那獐头鼠目的又道:“凡是进了留仙坊的女人可都是余爷的,想走?没门!”
她道:“什么猫爷鱼爷?姑娘想走便走!”
她话音刚落守门那两个彪形大汉便要擒她,她微一矮身身法一变到了他们背后。
那两个大汉功夫不高,并不知道卫翎已到他们身后去。
赌场里的其他人叫道:“她在你身后!”
不等他二人回头,卫翎连出两脚将二人踢倒在地。
其他人正欲出手,门外传来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门外的人一边敲门一边骂道:“奶奶的!你们关门做什么?想害死老子?”
那獐头鼠目的立马反应过来,惊喜道:“是余爷回来了!快开门!快开门!”
一人听了他的话立即打开门,一个高大的男子立即钻了进来,砰的一声便关掉了门。
众人将卫翎撇在一边,忙问道:“余爷,您这些日子到哪里去了?”
那被人叫作余爷的关好门一转身正好与卫翎四目相对,卫翎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口中的余爷就是那淫贼余盛,难怪他手底下的人说什么把姑娘孝敬给余爷。
余盛一见卫翎立即跪地道:“姑奶奶救命!姑奶奶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