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阵沉默,楚岚也没问那撒泼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她若想说,自然会讲,不然问了也是白尴尬。
这时,外头隐隐传来一声响,楚岚还以为打雷了,看向外头,却见艳阳高照,哪里有打雷的样子。
芸娘道:“应是他们在拆我那牌坊了。”
楚岚恍然大悟,是了,里正在祠堂里特特吩咐了众人,速速将芸娘的贞节牌坊拆了了事,如今果然拆了。
只是这事到底是在打芸娘的脸,楚岚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芸娘幽幽道:“娘子以后,竟是少来为妙,我既是不洁之人,只会带累夫人的名声罢了。”
楚岚听了这话,心里不是滋味,她从应雪泥那儿知道,芸娘说王宝逼迫霸占一事未必是真,但看芸娘的言谈,却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听她如今这样说,又觉得她有几分可怜。
芸娘见她沉默,以为她心中也是那般看她,觉得十分的没意思,方才在屋子外,唯楚岚上来劝阻,她本还有些感激,此刻也消散了,于是懒懒道:“我也乏了,就不送夫人了。”
楚岚想了想,道:“娘子整日在家里坐着,也是烦闷,我说个故事给娘子解闷儿再走,可好?”
芸娘有些倦怠,道:“请说吧。”
“先前我随夫君进城,与县老爷闲聊时,他说衙门有件事情,想找个妇人来做,但因是抛头露面的事情,唯恐损了妇道人家贤良淑德的名声,我当时劝他,什么贤良淑德的名声,都是虚话,既旁人怕事,那便我来替老爷分忧,果然事儿成了,县老爷还送了我一罐茶叶。那么大的一个官老爷,巴巴的送一罐茶叶儿,你说有意思不?”
芸娘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的看了楚岚一眼,道:“谢娘子开导。”
楚岚摆摆手:“不敢当。”说罢,便告辞了,到了门口,才转过头来,道:“娘子,我看你拿那柴刀,倒是有几分匹夫之勇,只是打杀了人,吃了官司,到了衙门里,也是要吃亏的。”
楚岚走了,芸娘脸上风平浪静,又拿起一片芙蓉糕,放入嘴里,慢慢的吃完了。
楚岚从芸娘那儿回来,刚进院子,就见应雪泥在屋子旁边的耳房里忙活。见了她,他笑了笑:“阿岚去了好久。”
楚岚走过去,道:“你身子还没好,又折腾什么?”
应雪泥道:“这耳房闲着也是闲着,我把里头收拾收拾,给你的二两当马厩使。”
楚岚笑了,道:“应公子,你这负荆请罪可是连我也感动了,只是不知二两领情不领情。”
黑马站在院子里,听见二两这个词,有了点反应,抖了抖耳朵。
应雪泥道:“阿岚领情便可,那畜生我却不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