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当熹微的晨光投进窗棂,楚岚在一片叽叽喳喳的声音中睁开了眼睛。
东厢房有一扇极大的窗户,几只鸟儿趴在窗台上叫唤。
见楚岚起身,它们呼啦一下,全飞走了。她穿好衣裳,见应雪泥的西厢房还是半掩着门的,只当他贪睡,自己到院子里的水井旁,取水来洗漱,又看了看院子的格局,盘算着将来在院子里种点蔬菜瓜果什么的。
她站着想了会,见应雪泥那屋还没动静,于是走到他窗子下,敲了敲,道:“应公子,一日之计在于晨啊,您倒是起没起啊?”
里头没有任何的反应。
楚岚愣了一会,突然大步进屋,走到应雪泥的房前,也顾不上敲门了,直接推开。
只见应雪泥胡乱躺在床上,面色灰败,呼吸十分急促。她伸手在他额前探了探,只觉一片冰凉,竟比常人的体温还要低上许多。
过度的失温是要出人命的!楚岚忙将应雪泥扶好,盖上被子,然后又将多余的被褥取来,都给他盖上。
应雪泥的脸色似乎活泛了一些,但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她定了定神,将门窗关好,把昨日吃剩下的馒头肴肉放在他床头边,回房取了些银子放身上,然后出去找大夫。
偌大的村子,此刻却空空荡荡,今日王春要在祠堂烧香祭祖,王姓族人都去祠堂听新族长讲话去了。
楚岚不欲将应雪泥病倒的事情闹到满村人皆知谁知桂娘王驴儿之流会不会趁机欺上门来呢!
她踌躇了片刻,朝方孺子家走去,他是长老,定然知道哪儿有好的医者。
虽然楚岚是路痴,但方孺子的瓦舍并不难找,竹子最多的地方就是了,刚一到他家,就听见里头传来老头儿那抑扬顿挫的读书声:“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
一个小童子,正坐在门口守着一只黄泥小炉烧水呢。
见楚岚急吼吼的往这边走,那小童子忙起身,双手张开拦路:“慢着,夫子读书的时候不许外人打扰。”
楚岚拎起小童的衣服领儿,把他拨到一边,走上前,敲门意思了一下,便直接推开瓦舍的门,走了进去。
方孺子眼皮儿不抬,继续念书:“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
楚岚将老头儿的书抽出来,道:“先生!我有要事相求!”
方孺子抖了抖胡须,慢条斯理道:“你自然是有事相求,不然怎一大早跑了来,你再不说,天大的事也被你耽误,还误了我读书。”
楚岚把应雪泥病倒的事情一说,方孺子道:“你若是来问医求药,只怕走错了地方,老夫也不是华佗啊!”
楚岚急道:“还请先生指条明路,这村子里哪儿有好大夫?”
“没有”
“没有?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村里人不生病?”
“怎么不可能,”老头哼了一句:“乡野布衣,逢病遭灾也多是自生自灭,或有那不甘心的,请了村里的郎中,也就开一副吃不死也吃不好的太平方子,或请巫祝神婆,召唤些孤魂野鬼相助,反而邪煞入体,一命呜呼。”
楚岚急的团团转:“那该如何是好?”
方孺子道:“我在县城里有一学生,杏林世家出身,医术还算过得去,你若是愿意,去找他,报我的名字便可。”678看678k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