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庆秋睡得迷迷糊糊的,被荀庆年扶起来喝了半碗的安神汤,额头上就开始冒起了豆大的汗,睁开眼看见窗外远角种的石榴,心想怎么种了石榴树,种海棠,紫薇不行吗?
迎风俏丽,花姿妖娆,远远看去就像繁星点点,又香又艳丽。
前世她就在院子里种的这样的花儿,好似看着这样娇嫩的花儿,就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惨败凋零了,也不似梧桐深院锁清秋一般,觉得沈院锁着自己了。
不过,那些花可不便宜。
海棠是沈时从丰台运过来的,说价值千金,一株都难求。
其实这般向来沈时对她还行,舍得给自己花钱,不过也或许是为了那心里一丝的愧疚吧。
愧疚那日一时糊涂放下的错误,愧疚自己为了一己私利而选择让自己承担错误的责任。
荀庆秋浮想联翩,不一会儿,脸色潮红,身子愈发滚烫起来。
荀庆年莫她的额头,被她惊人的热度吓得不行,连忙问唐氏怎么办。
潘老太太年纪大了,早被唐氏和荀庆年叫着下人扶去休息了,故而此时能拿主意的便只有唐氏。
但唐氏虽然是荀庆秋的继母,但到底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哪里懂得这些。
荀庆秋躺在床上,虚弱地翕了翕口,“不碍事的,您们莫要担心。”
荀庆年怎么能不担心,唐氏见状立马叫了下人将大夫开的药又煎了一服,就着滚滚的热度让荀庆秋喝了。
这样一下,荀庆秋终于止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荀庆年送了一口气,看见唐氏眼底掩不住的疲态,道:“您还是先回去休息罢,毕竟还怀得有身孕,秋姐儿有我照顾便是了。”
唐氏舟车劳顿地过来,早就架不住浓浓的倦意,便让妈妈扶着也下去睡了。
荀庆年便蜷在角落准备打个盹,没曾想顷刻间倦意排山倒海地袭来。
更漏嘀嗒,接着熹光看,已经到了夜半时分,外面的风仿佛也睡着了,轻微的刮着,淅淅索索地打在窗棂上,撞出条缝,摇曳着灯火,映出一道人影在屏风上惊骇地跳起舞。
白雪覆在李承澜的肩头上,又轻又薄的重量,却压得他脸色难看。
帐子里的荀庆秋面色通红,额头也布着密汗,分明还很难受的样子,身边竟然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他顾不得了,撩开帐子抱起荀庆秋,腾出一只手摸向她的额头。
“庆秋。”
荀庆秋嘤咛一声,神色怏怏地睁眼,看着面前陡然出现的李承澜,眼底闪过一丝迷茫,“郑公子?”来看书吧laikanshub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