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鸢倒像是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云水会和她这样说话。不过,她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走到了房间的床边,一把拉开了窗户边上的窗帘,让外面的光芒更多的洒进了房间之中。
这个房间的位置也很有意思,正朝着大祭典最主要的广场,朝着去往大河之心的大道。花散的面容朝着窗户,眼睛遥望着那里,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看着什么。
花鸢在观察着云水,而云水也在打量着花鸢。而越是看着花鸢,云水心头的疑惑就越是沉重了。原本,花鸢就给了云水一种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感觉。原本,花鸢就已经足够的神秘了,即使这几天以来云水一直都与花鸢共处,却仍然不清楚她身上究竟带着怎样的秘密。但是,花鸢现在所展露出的气质却与她之前的完全不同了。之前的云水很仿佛像是一条浅浅的溪流,虽然活跃,却并不会给人任何威胁的感觉,而且也并不稳定,时而湍急,时而缓慢。但现在,她这条溪流却好像变成了一泊湖水,她变得更加沉静,更加安稳了,却笼罩着更加神秘的气息,更加的深不可测了。
事实上,花鸢,这个原本只是被当作供奉的存在,也的确深不可测。在云水看来,花鸢似乎很正常,她走动的时候,双腿迈的很正常,双臂的微摆也没有任何的异常。但正是这份正常,反而显得那么的不正常。
云水分明记得,花鸢在那地底的深处,在那密室的门口,遭遇了堪称惨烈的袭击,她的整个左边肩膀就算没有灰飞烟灭,也至少应该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才对。云水还记得她最后见到的那个人,那个身上流着与她同样鲜血的人,云尚。
如果按照家族的制度来说,云水还该称呼云尚一句“叔叔”,把他当作是自己的长辈来看待。不过,云水对云尚并没有太多的记忆,毕竟在她离开云家的时候,她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也很少会和年长者接触。但现在,整个云家应该也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她也自然会对云尚了解的更多一些。而且,云尚毕竟也是覆灭了整个云家,甚至是祸害了整个衍泾省的人,她也总该有些听闻过。
云尚绝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招惹的人,而且看他和花鸢完全就是生死相搏,无论是招式还是动作上根本就没有留下一点余地。虽然云水并不知道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显然,这座拔地而起的塔楼跟花鸢在地下的动作绝对脱不了干系。昨夜,在地下发生的一切,不仅是简简单单的斗殴而已,甚至让这里的地貌都发生了改变。
但现在看起来,花鸢仍然是一脸的冷漠,仿佛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甚至连她的身体上都没有一点这样的痕迹,好像那些恶斗,那些血淋淋的穿透都不曾发生过一般,这实在是一件很难去理解的事情。
整个房间在花鸢的脚步声停歇之后就陷入了一片死寂,连同着这有些阴郁的天气,让整个房间仿佛连温度都在一直不停的下降,似乎朝着冰点而去。仿佛是为了打破这种冷郁的沉闷气氛,云水想了半天,才轻轻的说道:“你……已经没事了吗?”
没想到,花鸢根本就没有理睬云水的意思,甚至好像没有听到云水的话一样,连眼皮都没有动弹一下,这让整个房间的温度更加的降低了,彻底地陷入了冰点。还好,在几个,或许是十几次呼吸之后,花鸢才把她的脸转了过来,朝向了云水。这次,她的面容上不再是全然的冷漠,而是稍许地带上了一点点摆出来的微笑:“看来,你已经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了。”花鸢的眼睛不自觉的朝着自己的肩膀看了看,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锁骨。
“的确,我已经没有太多有关昨天的记忆了。”云水的眼睛转了转,她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哥哥……我哥哥呢?”学府xuefu1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