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无意中触碰到她冰凉如雪的肌肤,缩回。
他曾经抚摸过爱抚过多少女人啊,如今却在一个缠着裹胸布的女子面前驻了手。
他的喉咙发干。
眼眸睁大,他认出了那些布条曾经的风华,虽然变色却有着精致的刺绣那年在贝墩城,他曾将自己的皮毛斗篷送给她,他只是一时兴起,反正他有的是锦衣华服原来,她一直裹在身体上,从来不曾抛弃。
哪怕在她不曾记得他的时候,她仍然没有抛弃
狠狠心,他低头,喘息着,给她解开裹胸布的刹那,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扭开脸。
他拉起线毯将依在他怀里的她包裹好,自己再小心翼翼地偎过去
他的心怦怦怦跳,他的脸如火烫一般,他的身体完全不属于他自己。
他拥着一团冰冷的冰块在怀里。
他的心如火一样燃烧。
他颤抖了一下。
“好了。”瑀泰说。他的声音终于平静下来。
扶木启骧又完全没有意识地转过身来,视线落在火堆旁边的一堆褐色布条和破旧衣服上那是阿黛的衣服。
他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寒冷的夜特别难熬。
听到森林里偶尔传出的狼嚎,扶木先生再不感觉到害怕,他更害怕的是身边的这些人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他把所有的门窗关好,以免有狼群来攻击,独自守着篝火,只要火堆稍有些微小,他就极快地添柴。
他把自己的身子伏在地上吹火。
他的脸上熏得乌七麻黑。
黎明第一缕光线透过雪域森林照进窗缝时,扶木启骧再也忍不住,疲倦而沉重的眼帘慢慢阖上。
一阵轻微的声音在屋里响起,不是篝火燃烧的哔啵声音。
是玛洛德睁开了眸子,如同黑暗中的狼一样,警惕地环视着窗外。
茅屋里的人过着昏天黑地的日子。
白天来临,扶木启骧醒来的第一瞬间就是去看火是否熄灭。
从龙枭鸣巡逻骑兵手里抢来的食物吃完了,他们没有吃食了。
有时,扶木启骧会跟随瑀泰到山岗上,翻开积雪,寻找冻土下的树根。
幸运的话,他们会在森林中遇上一只倒霉的兔子,无论如何,瑀泰总会将那只兔子抓住,熬成汤,一滴一滴地灌进阿黛嘴里。
如果瑀泰恰巧没醒来,扶木启骧就会独自胆颤心惊地走出小屋,他的首要任务是寻找柴禾。
他走得越来越远,甚至有时会独自走上山岗,眺望远方。
如果那个大巫不来,阿黛会死去,瑀泰呢?
扶木启骧不敢往下想。
他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随时时间的流失,扶木启骧越来越没有了语言,他不敢想像屋子里的三个人如果少了一个会怎么样,他觉得他的生命和屋子里的三个人捆绑在一起。
玛洛德身体似乎在好转,但精神完全陷在迷狼谷了,他说的最多的就是:我会驯狼。
这话其他两人已经听了一千遍,不再接嘴。
三个人都越来越沉默,他们都恐惧地猜测着阿黛什么时候会死去,但谁也不敢说出口。
死亡似乎随时会降临。
这样令人忧心和无语的日子过了不知多少天。
当新的一天黎明到来的时候,阿黛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眸。
屋子里光线昏暗,她有些不适应。
她又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似乎没有穿衣服,轻轻地呀了一声,抓住线毯的一角,问窗前的那个人:“这是哪里?”
瑀泰转过身来,慢慢趴到她跟前。
她情不自禁地攥紧了线毯。
他凑得很近,微眯着眼眸看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伸食指,指指他,示意他帮她拿衣服。天合a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