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秦惜文可以暂且不提,但秦国就没法子不提及了。
不知是何人透出了风,如今不仅仅是秦国,甚至就连一直被陌蜮衔蓄意隐瞒着的南越朝堂都已得知秦国的薛将军被关押于南越皇宫之内,至于究竟所为何事,想必不久便能知晓,南越的臣子们总有一日会完全得知此回陌蜮衔同秦国的秘密交易。待真到了那日,陌蜮衔的天子之位恐怕也不稳当了。
“陛下,秦国一旦得知您对他们派遣出去的护卫下手,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啊,那便让他们莫要善罢甘休好了,派人将秦国公主做的好事悉数知会给秦国国君,瞧瞧他得知自家女儿做出的好事之后还会否将所有莫须有的罪责扣到朕的脑袋上。如今秦国国君想要的到的洇地是被他那好女儿一手摧毁,可绝非朕。”
“是,属下这便传出消息去。”
如今的陌蜮衔真当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如今祁千凝并非在秦国的手上,那他则没有必要同秦国继续纠缠下去,二国之间的敌意纵使从此以后不断加深,陌蜮衔也毫不在乎,他素来便是主战派,一旦秦国再度起兵,他亦绝不心慈手软。
至于秦惜文,那便只有满足她心底的欲望,陌蜮衔才能彻底得到其想要之人了。
是夜。
祁朗的身旁如今有秦观作陪,可这孩子却依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已成为自打祁千凝离开之后的习惯。
这一夜,祁朗的思绪依然是被自家的姐姐牵绕着,迟迟合不上双眸。
何人也不曾告诉过他祁千凝为何始终不归,祁朗唯一听到的答复便是祁千凝有朝一日定会安然无恙地归来的,这话曾出自陌蜮衔之口,如今却又出自于身侧的秦观。
他已然厌了,好话是听了不少,可祁千凝的身影却迟迟不曾出现在自己的眸前,祁朗忽而有些怀疑起是否乃周遭的这群人联手将自己的姐姐藏了起来,否则为何他们的说辞如此相近?
思绪及此,孩子的眉头猛然一皱,与此同时,外头却响起了叩门之音。
“何人?”
此时,并非祁朗率先发问,而是祁朗身侧的秦观先行询问了起来,这时祁朗才明白原来观哥哥同自己一样,一直都未曾安眠,脑袋如今怕是清醒得紧吧。
门外的叩门音止了,紧接着传来的便是一阵极为诡秘的安静。
“观哥哥,朗儿怕。”
“朗儿别怕,有我在此,无人敢来伤害你。”
祁朗先行抚了抚孩子的脑袋,心底却暗暗感到不对劲,待稍微安抚完祁朗之后,他旋即便起了身,继而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
下一刻,男子将门猛然踹开,然而映入眼帘的却并非暗夜中的危殆,而是陌蜮衔略显惊惶的面孔。
“天子?”
秦观有些诧异,心底的不妙之感却就此滑落。
一听闻天子二字,一直蜷缩在被褥之中的祁朗当即从里头钻了出来,亢奋的情绪又一次攀爬于他的整张面孔。
“你来作甚!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毫无疑问,如今祁朗对陌蜮衔的态度仍旧厌弃至极,一瞧见这不速之客的到来,孩子终是忍不住了。
下一刻,但见他猛然下了榻,旋即将案上的茶盏掷碎,继而将那碎片紧紧地执在手中,随之向月色下站着的的陌蜮衔袭来。
“我要杀了你!”
这一连贯的动作像是祁朗在心底已经谋划许久的结果,十足的流畅,丝毫也不拖沓,他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能将这男子亲手杀死,因为于他眼底瞧来,自家姐姐的所有磨难似乎都是出自于陌蜮衔之身,以往的落泪,今日的失踪,难道不都是眼前的男子一手造成的结果吗?
可惜,祁朗的恶念最终并未得逞,倒不是陌蜮衔亲自拦下了他的攻势,更不是有暗卫于夜色中跳下营救自家的主子,而是从前那一直同陌蜮衔势不两立的秦观亲手阻隔下了祁朗的疯狂行径。
此时此刻,但见秦观眉头紧锁,右手攥紧着祁朗执起碎片的手腕。
“祁朗!你休得胡闹!”
面对秦观出乎意外的行径,陌蜮衔显得有些诧异,眸中亦同时划过了一抹异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