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心病(1 / 1)陛下做梦都想娶我为后首页

而自从那日莫名其妙的见面之后,三皇子再也没有在她屋中突兀地出现过,而她也得了数日的安宁,然而这安宁终究如同暴风雨前的平静,很快便被打破了。    “如今外面正下着小雨,太后怎么忍心宣小姐在这般寒冷的时节进宫?”    眉烟一边小心地为少女抚平着着外袍的褶皱,一边皱眉小声地咕囔着。    自从眉烟昨夜听到太后今日宣她入宫,就一直不满地在她耳旁嘀咕着到现在了。    而卫莹心中此时也存着些讶异,毕竟这段日子春雨连绵着,略带着寒意的春风吹入骨让她也觉得身子有些畏冷,而姑母做事体贴,以往也是记得她的习性,在春寒之时较少会宣她入宫陪驾的。    然而这一处毕竟不是她的府中,因着那日画舫旁诸多侍女的表现,她虽面上不显,心中却也对她们的行为生出了些许芥蒂,此时眉烟在她身旁小声嘟囔着,卫莹轻轻按住了她的手,却是无声地摇摇头示意她不能在此时多言了。    收拾齐全后,宫中等候的马车已经在静柯寺外了。    脚下踩着青石板上坎坷的水迹,不过一出门,卫莹便感觉到了那如酥小雨中透进的森凉寒意,她刻意地放慢呼吸,轻裘之下的身子不自然地紧缩着,却是在眉烟关注的眼神下强忍住不适地摇摇头,露出和以往无异的笑意来。    宫中来接她们的人和以前不同,似乎也换了一批,至少瞿侍卫应该不在那些人之中了,不知为何,卫莹心中生出了些许不安,她顺着脚凳上了马车,进入到安然平静的马车中时,再感觉不到带着刺骨寒意的春风吹入她身体,面上方才逐渐地再有了血色。    在马车略微的颠簸,她们一行人顺利地到了宫门前,然而与之前不同,之前哪怕是审查,也是过了宫门后才命她们拿出令牌,然而这次早早在宫门前便有了结成冰冷队伍的士卒,而在拿过她们的令牌看察后,那为首的身着齐全兵甲的男子还拿过了太后赐下的信物仔细查看着。    卫莹从那人仔细而丝毫不害怕会得罪她们的面色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然而她面上不显,在和眉烟下马车缓步入宫之后,看到沿途随处可见的兵甲齐整的士卒守卫着,在绵寿宫之人在面前远远带领下,到了略微远离他们的一处后,她方才低声地在眉烟耳旁开口道。    “眉烟,到了绵寿宫后,一定要慎言慎行,知道吗?”    眉烟从少女攥紧的略带着寒意的指尖感觉到了少女的决心,虽然不明白她家小姐为何如此慎重地叮嘱她,然而看着那些站立着面含煞气的武夫,她不由也白了几分脸色,小心地应道。    “我知道了,小姐。”    听了眉烟这句答话,卫莹心中方才安定了下来。    在宫门处看到那被层层兵甲守卫的景象后,卫莹便已经明白,或许宫中发生的一切,比民间所传的谣言还要可怕而惊险,毕竟一位正当壮年的皇帝发了疯病,不仅对于朝野,哪怕在后宫之中,也应该是与惊涛骇浪无异的一件几乎可以主宰千万人命运的事情。    而在这确立皇储,也几乎与确定新皇无异的时刻,贵为太后之尊的姑母,此时也应该是处于惊涛骇浪的顶端,在这般想法之下,她甚至觉得在绵寿宫中看到何种沸腾的景象,都不是一件太过惊异的事情了。    想到姑母此时面临的处境,卫莹只觉心中也是一片感同身受般的沉沉和担忧。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当真正到达了绵寿宫后,宽敞而恢弘的宫殿一片沉静,竟是要比平常还要静上几分,侍女带着路,她和眉烟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殿中,然而一抬头,卫莹没有见到熟悉的人影,却发现被姑母宣来的,不只是她一人。    在看到男人挺拔如高松般的身影时,她第一的反应便是那三皇子为何会在殿中,然而等那男人平静地转过身时,少女方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不是那人。    然而还没等他明白为何这绵寿宫中有外人出现,姑母还要召见她时,只见那眉眼平淡,身子高直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回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黑沉的眼中却是陡然亮起了一抹神采。    傅闻辰将负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松开,心中对着这趟宫中之行倒也没有了那么不满,他面上软和了些许笑意,终于启唇说道:“可。”    而听了傅闻辰的这句话,内殿中提心吊胆着关注着事情发展的碧云终于放下了一颗心,她吩咐着让如云般进来的侍女们端上茶水,却是收拾着面容,缓缓出去后朝着傅闻辰一施礼,然后便对着还有些摸不透详情的少女说道。    “卫小姐,过来见过贤王的二公子。”    听着碧云说起贤王,卫莹心中便有了些许不祥的预感。    传闻贤王和当今圣上乃是一母同胞,而先帝最想要立的是贤王,然而朝中推举以长为重,最后也只能立了当今圣上为储君,而在先帝未病逝之前,便有过几次想要废黜圣上的举动,只是被朝臣劝阻了下来,然而即使如此,为了护住他最疼爱的这个孩子,先帝也仍是分给了贤王最为富庶的黎州和黎州驻扎的兵队兵权,甚至将此写入了圣旨,这些都是已经在民间传得谣言四起的了。    而如今这等敏感的时候,当今圣上一被传出疯病,这贤王的二公子便现在了绵寿宫中,难不成,姑母心中已经属意了那个位置属于贤王?    这般想着,卫莹心中担忧,毕竟国公府已经算是被绑在了三皇子一脉上,然而若是姑母属意了贤王,那两者相争之下,岂不是一定要有一方沦为这相斗之下的败者?    卫莹是丝毫不怀疑三皇子的手段的,毕竟他能将牵扯到造反之事的兄长解救了出来,已经说明了他的手段如何可怕,然而当朝以孝为先,若是有着姑母的偏帮,贤王倒也未必就一定会是输家,而若是事情真的到了这般地步,无论哪一方胜,哪一方败,血脉相连的家人和从小疼爱她的姑母自然都不能两全。    一想到这里,卫莹心中沉沉,却是一时未来得及再想碧云姑姑面上那殷勤引见的笑意和那贤王二公子说出的那句话到底是何用意。    她没有过多迟疑,便顺着碧云姑姑的引见平常行礼道。    “见过二公子。”    傅闻辰面色沉静,想到眼前的女子日后可能便是他的王妃,嘴角却不由地放柔和地说道。    “我们是见过的,在先帝出来猎场,开办庆功宴的时候,你那时坐在我的身旁。”    先帝在位时,她不过是一个不经事的五六岁孩童,哪里还会记得贤王二公子口中说过的这些场景。    卫莹只是有礼地笑着,心中因着眼前之人突如其来的热络而产生了些许不适。    她礼貌地应了一句后,却是找了个说辞退避到一旁,对着在旁边站着的碧云姑姑问道。    “碧云姑姑,不知姑母现在可有时间见我?”    一提到太后,碧云的面上显出了避不开的沉重之色。    “娘娘,娘娘她前些日子忧虑过重,得了心病……”    望着此时的二公子已经被着侍女引到殿中的位置坐下,他面容普通,面色沉静,一双眼却直直地朝着这里看来,碧云心中微松,却是伸出手,缓缓握了少女的手。    “莹儿,你和碧云姑姑说句心里话,太后娘娘待你如何?”    碧云这句话问得少女有些怔愣,她心间隐约预料到了碧云如此问的用意,嘴上却是自然至极地应承到。    “太后娘娘待我一向是极好的。”    似乎终于等着她说出了这句,碧云面上终于显出了些许释然的神色,然而她郑重着,却是将紧握着少女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那你可知——娘娘这心病为何而来?”    她迎着碧云姑姑热切地视线,有些退怯地想要收回手,却发现碧云五指细长地握紧,力道大得几乎硌疼了她的手腕。    而不等卫莹回答,碧云便迫不及待地说完她心头要说的话。    “娘娘这心病,有一半都是为了你啊。”    “姑姑……”    卫莹有些哑口不能言地喊道,此时她觉得这殿中似乎不知何时也透进了带着冰冷寒意的春风,而那寒风吹进她的身体,带着让人无法呼吸的冰冷和沉重。    “你若是真的心疼娘娘,也真的将我当成疼宠你的姑姑,莹莹,答应我——    嫁给二公子,娘娘看着她,他一定会待你极好的。”    碧云循循善诱着还要继续说下,然而此时卫莹只觉心头仿佛被一顶大钟狠狠敲中,而她看着一向亲近的碧云姑姑,此时面容陌生地在她面前极力劝说着,只觉得胸膛沉沉得几乎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