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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正值阳春三月季节,陕州郊外杨柳新新,远观似绿雾蒙蒙。因陕州是距离国都最大州府,陕州可以说是各地学子进京必经之地,因此早春时节驿站生意很是兴隆。中厅学子有讨教诗文,有饮茶清谈,自然也有讨论国事。近几日话题不约而然的不离魏州水灾。  “要说这魏州地区发生水患也是百年难遇,况且还是在早春时节,要是在盛夏暴雨也说得过去”  “正是,这魏州地区气候即不属雨水充沛也非水乡,就是平日小河道也是常年干旱,早春遭水暴雨实属罕见。听说正是出事那条河道因多年干旱,州府图方便让修建道路民工都在河道驻扎,因此死伤惨重”  “切,估计老天也看到这牝鸡司晨的征兆了吧”  “张兄!这话有些过了,大约近日苦读魔怔了” “啊,小弟一时失言,见笑见笑”  “听说那位赈灾也去了,短短几日就罢黜了州官为首等一干失职官员,开仓赈灾,听说还带了一位专治瘟疫、时疫的大夫,因此虽伤亡不少但也没有瘟疫发生,因粮款及时发放且施粥布药,携随行官员亲自安抚遇难的民工亲眷,灾民虽多,损失虽重但未发生□□。倒是好手段,只是……可惜了”  “此言差矣,若说可惜难免有些迂腐。当今圣上子嗣单薄,只得一子一女,何况幼子方才五岁,听说打出世起就不大好,似乎有不足之症。听说当年先后子嗣艰难,圣上本来就有此意,兼之当年先皇后遇刺时那位能在危机之中护得先皇后还手刃贼人,且皇子年幼,未定根本。再看近几年圣上的有意加持,将来的大统……难说!”  “五年前那事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因反贼用调虎离山之计引走大批护卫,等禁军赶到时,场面很是惨烈,那位杀了不少人,听说也还中了一刀,就那还率着仅有的几个护卫护的先皇后毫发未伤,还把反贼尽数捉拿了”  “是啊,可惜还是受了惊,诞下的皇子就去了”  “当年,那位才十二吧。只是这历来没有女子承大统这一说啊”  “这倒也是”“哎……”“哎……”“哎……”  诸位学子口中的那位正甩了一众赈灾官员,奋力往上都赶呢。  “公主,咱们歇歇吧,不急了,今日在陕州城内歇息一日,明日出发三五天内准能赶到,不会耽误皇子的生辰的”青黛打马赶上前面自己主子劝道  “知道你和红阑近日辛苦了,再忍一忍,天色不早了,赶在日落前进陕州城到时候让你们俩好好歇一歇,主子我带你逛陕州城怎样”怡宸嘴上说着,手下不停又是一鞭,马儿吃痛又窜出好长一截。  “我们做奴才倒是没大碍,只不过连日赶路心疼主子怕您吃不消”青黛连忙说到,只是那人离得远早听不到了,只得与红阑连忙赶上。  终于看到陕州府的城门时,青黛才舒上一口气,连日在马背奔波,寻常男子都会感到吃不消,何况主仆三人都是女子,虽有些功夫在身也是有些抵不住,今日总算好好歇一歇了。  怡宸下了马,抖搂抖搂衣服,不由感叹还是男装方便,要是在上都能天天穿男装就好了,边想边往驿站里走,迎面自己的护卫首领玄策过来了  “主子定好房间了,因近日学子赶考,房间短缺,幸而让玄九先行一步定了房间,只是就剩一间上房,属下把钥匙给青黛姑娘了,她应该去给您整理了”  “行,把马都安排好,近日大家辛苦了,不用都守夜,让他们也松快松快”  “谢主子体恤”随后呈上一个纸卷。怡宸就手打开看了起来。这时驿站外又来一队人马,护卫们整齐划一看起来倒有些杀伐之气,怡宸就这门口的树一边看条子一边打量这队人马。只见从后来了一位青年男子,怡宸见得那男子眼睛一亮,不由直了直身子。只见男子下马后从身后马车上扶下一位带着帷帽的粉衣女子,低声询问些什么后向驿站内走去,路过怡宸时略点了下头,进得驿站。  怡宸看完条子,进得驿站只见红阑正与那粉衣女子说着什么,看那征兆像是快发怒了。  “怎的?”  “没什么大事,主子。只不过是驿站剩下房间都让咱们定了,方才那位公子商量让咱们与他一间,我想我和青黛一间也没什么,才要答应,这位姑娘却让咱们让两间出来”红阑说罢,那男子连忙拱手说道“舍妹年幼无知,望姑娘见谅,一间就好,一间就好”粉衣女子步子微动却被那男子用眼神止住。  怡宸看罢道“我当什么事,出门在外多有不易,兄长不放心妹妹是自然的。不知公子贵姓?”  男子忙行礼道“在下免贵姓沈”  男子只见这位男装丽人挑眉一笑,说道“唔,巧了,我与姓沈的有些渊源,既然如此,红阑让他们两间”  那叫红阑的侍女还待说什么,便被那女子止住“不碍事,今日委屈你和青黛与我挤一挤”  男子听罢有些过意不去忙道“多谢姑娘,在下沈缄之,姑娘一行人的房费由在下承担”一语说罢女子已走出几步,听到他的话也未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男子不禁笑下,吩咐丫鬟带着妹妹安顿,自己出去安顿外面的护卫。  怡宸从里间出来看见自己的两个侍女窃窃私语,见得自己出来,青黛促狭笑道“想必那位有渊源的沈公子长得也颇有渊源吧?”怡宸挑眉“长本事了,敢编排本公主了?恩?红阑今天晚上让她睡桌子不许睡榻上”青黛忙告饶。  “知道什么,我在外面接得情报说,衮州节度使之子携妹进京”说罢戳了戳青黛额头  红阑想了想问道“可是那个沈家?”  怡宸倚在榻上捻着盘里的瓜子漫不经心的说着“恩,就是那个,不然也不会有点动静就值当给我传消息,索性这个沈重还算安稳,前朝的旧臣里他倒也本本分分,虽据守衮州多年倒也小心翼翼,这么多年也没做什么出格的”  青黛凑近说“我听说他膝下只有一女,那个沈公子是不是就是他过继的?听说是个故交的儿子?”  “恩,想必是了,不过…”青黛忙向怡宸看去,怡宸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慢慢的摸着下巴道“不过你有一句话说的还不错,那个沈公子长得倒是不错,当得上年少俊才,唔英武的很”  青黛眼睛都亮了转头问红阑“比之喻公子怎样?”  红阑笑道“我觉得没什么可比的不是一类人”“长相,就说长相”“不分上下,各有千秋吧”  “青黛你羞不羞,要是想嫁人了,给主子我说,回去就给你选婿,太医院新进一批年轻人,宫中羽林军不日也要选拔新人,到时候带你挑挑?”怡宸打趣着。青黛害羞不依,伙同红阑主仆三人笑闹一番。  沈缄之安排妥当随行护卫后,赶到驿站看义妹是否安排妥当。担心义妹自小体弱,连日跋涉恐身体吃不消。见面色无什么大碍也就放下心来,就刚才争执之事与之解释“我知你是好意,只是方才你也见了一名女子外出带的护卫虽不多,看护卫的举止可见身手不凡和他们的马匹皆是外邦名种,想必不是寻常人家。再看她那个侍女是有功夫在身。此人身份想必非富即贵,这里是陕州是大州府,且离上都很近,我们人生地不熟,还是谨慎些好”  “我知道了,只是有些担心义兄,连日奔波,义兄总不能与护卫们一起露宿,我却高床软枕的”粉衣女子正是沈缄之义父独女,闺名沈子娴。  “没有怪你的意思,知道你是好意莫多心。从家里带来的茶可有取一罐来,总要意思一下”  沈子娴忙让丫鬟去拿“对方虽是男装却未刻意掩盖身份,终归是女子,不如让我去吧”  沈缄之想了想便道“如此也好,你去终归方便些,记得好好与人家道谢”转身出去路过那女子房间,不禁回想起那女子微挑的凤眼,虽着男装也压不住那双凤眼的风情,眸色清凉潋滟。像什么呢?思及自己所想不禁摇头笑过找随侍安排进京事宜。  青黛这边接了沈子娴亲自送的茶叶,道了谢,委婉的送了客。进得屋来看见怡宸与红阑正在清点给小主子带的生辰礼。把茶叶给怡宸看。怡宸头也不抬,让她收起来。青黛收好茶叶,接过自己主子正手中的自鸣钟。  “这个沈小姐长得柔柔弱弱,倒像江南女子,听主子说她兄长长得倒是英武,两人倒是不像”  红阑整理零碎物件边回道“都说了是义兄,听说这沈重与夫人都是江南人,在前朝时就已经在衮州了,也是在衮州经营多年了”顿了顿接着说“听说也是重情之人,与发妻只得一女,后来发妻病逝,才过继的现在这个沈公子,也没再续娶”说罢想起自己主子与青黛对视一眼揭过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