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我在喝粥。”对面传来顾晓蝶咀嚼东西的声音，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你认识小梦吗？”

“小梦？”庄毅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讶异：“是谁？”

“我梦里看到的，她好像快要死了，你不停地喊她的名字。”

“然后呢？”

“然后，我就醒了。”顾晓蝶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等她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在和庄毅闲聊，那个自己很讨厌的大恶魔。

“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我不想听。”反应过来的顾晓蝶，试图用坚硬的语气，来坚定自己不要动摇。

“我准备听你外公的，先带你去见我父母，需要你的配合。”庄毅并不理会她，自顾自地说着。

“我已经见过你妈妈了，她很反感我，我也不喜欢她。”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情，我会负责说服他们，你等我通知。”

“天呐，不聊了，我外公敲门了。”对面的顾晓蝶着急忙慌地挂了电话，不知真假，庄毅缓缓放下了手机。

他需要准备一下，去和父母阐述情况，其实，他自己完全不在乎父母的祝福，自己从小便独立惯了。

父母双方都家世显赫，他曾经翻越过父母结婚的影集，寥寥数张，之后的很多年里，即使相机都很普及了，两人却鲜有照片，明明是势均力敌的爱情才对，却成了包办婚姻的衍生品，两人经常吵架，即使不吵架也是在冷战，最近几年，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反而要装出一副相敬如宾，恩爱夫妻的模样，他受够了这种伪善。

如果父亲真的做出了令沈为山不齿的恶行，他丝毫不觉得意外，他甚至痛恨自己，和父亲极度相似的眉眼，他觉得，他不是他，却很苦恼地，这辈子、上辈子、可能上上辈子也是作为他的儿子存在着。

他握着方向盘，穿行在无边的夜色里。

顾晓蝶还在喝着粥，她弯曲着身子，蹲在床上，粥放在面前的折叠小白桌上，她的手却不受控制的下意识地翻开庄毅给他发的消息。

“在吗？”

“你发烧了吗，有没有好点。”

“你有没有问你外公，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立刻回复我！”

“接电话！”

“你人呢？”

消息的风格也和庄毅的铁脸风一致，简短而命令式的口吻。

可是顾晓蝶当时头昏脑胀的，无一例外的全部没有回。她心里涌动起一丝很奇怪的感觉，她在想，庄毅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也许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呢。

可是喜欢到底是什么，到现在，自己都没有办法去解释，或者给它定义。

她看到成双成对的人并不羡慕，她已经习惯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庄毅的出现，打乱了她所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