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彩完毕后,侯府就派媒人到贺府去询问贺云舒的生辰八字,其实这些两家早就私下算过了,不过这些也只是走个流程罢了。
算出来的结果当然是很完美的,侯府将结果传给贺府,贺府欣然接受,这算两家明面上已经定下来了,如果没有意外,等侯府将聘礼送过去,就可以开始讨论婚事上的流程了。
这几天侯夫人都特别忙,聘礼中的每一样东西都要细细挑选,写在红纸上都写了长长一条,然后再一样样比较,时不时删改去增,保证要达到完美的地步,展现侯府的底蕴,体现侯府对贺家女儿的满意和珍重。
清渠每天在自己院子里做做女红,逗逗猫,或者读读游记。之彧带过来的书还挺有意思,写的是各地风土人情和民间故事,但至少是一些名人大家在旅途中的所见所闻,用词用句比那些文酸诗人编的情爱话本要优美多了,有些只要寥寥几句,清渠都能想象得到当时的景象,所以清渠有时候能读两三个时辰不停歇的,有些不懂的,清渠就记下来,等之彧过来的时候,再向之彧询问。
不过这段时间之彧倒是没有过来了,因为这段时间是在准备聘礼的重要阶段,之彧和清渠要避嫌,如果闹出有任何不好的事,这对两家都有影响。
清渠坐在椅子上,将手里的手帕最后一点收尾,拿起剪刀剪断丝线,抚平上的褶皱,等会儿还要用热水壶熨烫一下比较好,将手帕用布包好,清渠揉了揉眼睛。
这时,姚芝和宋屏抱着团子进屋来了,团子每天要在院子放一下风,清渠担心团子乱跑,有时候就让丫鬟跟着,姚芝和宋屏也很喜欢团子,所以这项任务就交给了两人。
这么一段时间,三人都熟了,姚芝和宋屏也不像刚来的时候害怕了,不过还是姚芝更活泼一些,一进门看到清渠在揉眼睛,桌子上的针线匣还没收起来,不由得说道:“您又在绣帕子了,世子不是说了让您少绣点吗?”
清渠收了线,将针线匣放好,笑着回应道:“没事,已经绣完了...”
“您怎么费心,就怕到时候别人不领情呢...”这么段时间,姚芝早已心偏向这边了,而且这段时间世子没有来了,有时候可以看到清渠脸上惆怅的表情,这时看到清渠这么累,不由得心生不满,抱怨道。
听了姚芝的话,清渠一下子收了笑,看着两人不说话。
姚芝和宋屏看到清渠表情都变了,连忙要行礼认错,清渠等着两人行礼认完错后,叹了口气,起身将两人扶起来,拍拍两人的手,“我知道你们也是好心,但我是什么身份,世子夫人是什么身份,以后这话可不要再说了,这后宅祸从口出...”
姚芝羞愧不已,低着头,“是,我知道了。”
“我做是我的心意,至于对方要不要,也不可厚非,如果我不做,那就是我的不是了,”清渠笑了笑,“你们要记住多说多错,什么都不要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还顺手做了新的络子,你们拿去顽吧,”说完,掏出两条新络子递给两人。
两人得了新的络子,开心不已,又笑了起来,谢了过后就下去了。
清渠等两人下去后,收了笑,心中无奈,自己身份低微,想稍微说教一番都不能天经地义,还好两个人是个单纯的,稍微有点野心,心中有点小九九,自己恐怕都掌控不了,毕竟自己这身份其实与丫鬟差不多地位。
清渠心里明白,其实夫人表面上说是安排丫鬟来一起做活儿,实际上是让丫鬟来伺候,但更深的意味其实是监视两个通房的举动罢了。毕竟这段时间是关键时刻,如果闹出一点的世子与通房之间暧昧的事,按贺家的骄傲,这婚事恐怕也进行不下去。
分给自己的姚芝和宋屏虽说是单纯,这有好也有坏,自己容易控制,且不会反驳自己,但也容易被别人教唆,姚芝活泼,说话直,心里想着啥脸上都表现出来了,藏不住事儿,而宋屏虽然腼腆,藏得住事,但这种人如果不是知根知底,也不敢放心用她,毕竟她能帮你藏事,也能对你藏事,这两人以后还需要好好观察和□□。
清渠想着,等世子妃进府后,要赶快把这位分往上升一升才好,这样办事才更方便些,说话也有分量些,不像现在畏手畏脚的。
之彧虽然没有过来,但时不时让人送了书来,清渠将看完的书送过去,然后之彧将清渠不懂的地方详细写下来,虽然两人没见面,私下互相传着信,倒也有几分趣味。
从刚开始信里只是讲一些书上的内容,后来不知谁在结尾忍不住加了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又是谁摘了枝头快要凋谢的桃花夹在信里,这下一发不可收拾,信纸越来越厚,小厮来往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还好之彧要求了小厮每次都走小路,不然可很容易闹得人尽皆知了。
有时候清渠为了回一封信要想一个好几个时辰,因为清渠的字不算好看,也只能说是工整而已,所以清渠避免在信上写字,不过清渠很会画画,因为有时候要画花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