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顺见他说的郑重,忙道:“你我兄弟,还讲什么客气?有什么事,你只管说。”
“这地方甚是古怪,便是重赏之下,能有勇士衔命,只怕也于事无补。还是我亲自下去一趟,查探个究竟吧。如果两个时辰之后,我没有出来,便劳烦你,带安舒回去,将此事报于家父。”
李允顺还没有说话,安舒已经蹙起眉头,“你便不能多等些时辰,等集齐贵府中的才人智士,能工巧匠,一起想办法,谋定而后动吗?”
曹宗钰看着她,沉声道:“安康在里面为质,生死吉凶未料。我这做兄长的,却只能等在这道门边,眼睁睁看着有路而不去走,有机会救她而不去救?“摇摇头,”我做不到。”
复又回头看看那道静悄悄的大门,挑起眉头,傲然道:“再说,这铁门开合之处,闪亮如新,说明我们猜对了,这里经常有人进出。嘿,我便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地方,别人能去得,我曹宗钰便去不得?”
李允顺眼睛大亮,兴奋得蹦起来:“说得好!宗钰,这当英雄的事,可不能你一个人独吃独占!怎么样也得提携兄弟一程。”
“不行。定难侯……”
李允顺不等他说完,已嘻嘻笑道:“我爹若是知道我临阵怯敌,第一个便会剥了我的皮,拿我这不肖子孙的人头祭祖。”
安舒在京中时,也曾与来京述职的定难侯有过数面之缘,听到李允顺这般夸大的口气,想想这位豪气过人的侯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朝李允顺大动干戈的样子,不禁好笑。
曹宗钰却仍是摇头:“你要替我送回安舒。贼子数次想要加害于她,你务必小心看顾,护她……”
“周全”二字尚未出口,安舒已截断他的话:“我在你身边,才最周全。”
曹宗钰心头大震,抬头望着她,一时竟是连想要说什么都忘了。他二人虽彼此钟情,却也都清楚彼此身份,在人前仍旧维持着兄妹友爱的模样——便是过于友爱了些,别人也不敢说什么。似这般当着李允顺这个外人的面,毫无顾忌地说出来,却是首次。
安舒笑了一下,接着道:“安康有你这样的好哥哥,愿意轻身犯险地去救她。我又能去哪里找来比你这样的兄长,更能护我周全的人?”
不待曹宗钰反应过来,又说道:“再说,你们便不怕这地底下,仍有类似铁门这样的谜题,这样那样的机关,需要我帮忙解答?”
李允顺觉得安舒所言,极有道理,他素来天不怕地不怕,也从不知忧心是何物,当下便怂恿曹宗钰:“是呀,还是带上安舒吧,咱仨凑个诸葛亮,正好齐活。”
曹宗钰不理他,目注安舒,见她虽然面带微笑,目光却甚坚定,心中慢慢咀嚼她那句话,“在你身边,我才周全”,只觉一股暖流自心底涌起,周身上下竟似生长出无穷尽的力量,脑海中无比清明澄澈,便是前面真有魔障鬼蜮,此时也悍然无畏,展眉一笑,道:“好,那便一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