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所从外衣口袋里摸出一块铁制品，正是那块熊猫牌。

段定端详了他一会，说，“将黑白放下吧，你被黑白寄体的时间太久了。”

江无所恍然明白过来，脑海中有记忆涌动着想蹦出，可似乎又被什么压制着，他看见一切事情的发生，却又有种陌生的隔离感，让他与看见的一切剥离开来。

他攥着熊猫牌没撒手，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像淋了一场暴雨似的。

“再不放下，你会死。”段定语气很平静。

江无所忍着不知从何处泛出的疼痛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捡到黑白的时候我才知道了真相。”

段定看了他一会，最终还是伸出手捏住铁牌的另一半。

江无所发觉体内似乎在燃烧的火焰瞬间减退不少。

“你本来也该死的。”段定说，“如果当时我死了，你也会一同死去，按江大影帝所计算的一样。如果你仔细去看脑海中的记忆，会发现异样。你看见的不是曾经的你看见的，那是我的记忆。你本该死了。”

江无所一怔，握着铁牌的手同时就是一抖，险些松开了手。

“我给你机会让你放下，既然你没放下，那就拿好了。”段定呵斥道，“一旦放手，你就只是现在的你了，过去的一切与你毫无关联。”

江无所不由攥紧铁牌。

段定松了一口气，在这世上，只有两个人会记得曾经的事情了。

如果只有他一人，也有有一天他会怀疑自己的记忆，他需要与他有共同记忆的人，来证实曾今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那场大火，是江大影帝设计的，他的最终目的是毁去黑白。”段定看向铁牌，“黑白本身具有强大的力量却不能自主使用，除非有人朝它许愿或者违背与它的约定。江大影帝朝黑白许了一个愿望，他要登顶娱乐圈，要成为演技最为出众的那一批人。也幸好他许愿时说了演技出众，才能多活那么十多年。”

“有后遗症？”江无所问。

段定点头，“那甚至不能说是后遗症，一旦你朝黑白许愿，你的人生就不再仅仅是你自己的，它会共享你的人生，共享你的身体，完成心愿后，甚至会取代你的存在。

江大影帝大半生都在乱搞，与他接触之人数不胜数，与他亲密接触的人，说不定能挤几节火车车厢。为了能蛊惑更多的人，黑白融入江大影帝体内与他彻底合二为一，在与他人亲密接触时，黑白借助江大影帝的身体又蛊惑了那些人。床上的愿望实现起来实在太过简单，数不清的人都被取代了，黑白拥有他们的记忆，甚至是生活习惯，也因此，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芯子已经换了。

这样发展下去，整个世界都会成为黑白的辖区，直至毁灭。江大影帝这才明白自己做了怎样一件错事，于是设计了那场大火。他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方法，以人的魂力怨气摧毁黑白，同时也毁掉他自己。

我后来才知道的，那场宴会去了四万九千九百九十八人，包括安保以及各种服务人员，加上江大影帝自己，正好是五万差一人。这个数字的魂力，就能摧毁黑白。江大影帝大约是善良的，以至于他甚至没想过多牺牲一个人，我的存活，成了这计划的变数，计划——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