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先已然想过这种情况，甚至想过他还在表演中途就被叫停，可是先生竟然看完了他的表演，这是不是说明……他可以悄悄认为，先生其实是满意的？

云栈按下摄像机，反问：“用1到5来打分，你给自己几分？”

“啊？”江无所一时语塞，回忆自己的表现，又偷偷打量先生的神色，还是那般的平静无波，语调也没什么变化，“三……两分吧。”

“你看我，是在考虑我的看法？所以将三分改成两分？”云栈的语调没有大起伏，哪怕说的是问句。

江无所额头上的汗流得更多了，他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似乎在压迫着他的心脏，他甚至觉得先生的一身黑衣正在无风自扬。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表演得确实不好。”

“明日的练习不必继续了。”云栈话一说完身影就开始模糊。

“先生！”动作与语言几乎是同步出现，他伸手拽住云栈的袖子。

手心里的衣服丝绸般的质感让他一惊，随即就是冰凉凉的温度，他瞬间反应过来，嚯地将手松开，“先生！我到底……哪里表演得不好？你答应过……要给我评价的。”

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弱，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

“1分。”云栈回答，“还需要我细说么？”

“不……不用，谢谢先生。”江无所声音很低落，一个勉强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还好先生没说0分。我……我其实觉得这么短的时间里自己已经很用心了。

我没学过表演，也不会化妆和搭配衣服给自己加分。

我取巧了，我怕不能让人信服我演的是一个女人，我选了一个母亲给孩子哺乳作为切入点，这样总不会有人怀疑哺乳的人是个男人了。

先生给的题目是美丽的女人，我安慰自己至少完成了一半的题目——女人。

为了突出这个女人美丽，我想要有个对照吧，那就冷厉的工作御姐和温柔的母亲，两者之间的切换，足以凸显这个女人的美丽与强大。”

“你很委屈。”云栈说。

江无所沉默好一会，最后淡淡地笑了，“付出却没得到回报，总会有些失落嘛。先生您别介意，我没有怪罪您的意思。我表演得不好，可在先生面前我就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和自信，我希望先生在未来的四天里都能陪我训练，这是我小小的请求。”

“现在，你的评分是多少？”

“我……”江无所停顿考虑许久，说，“还是两分吧。”

“人贵在自衡。你有多少的能力，又有多少的助力，有助力那就是你的能力，不用管这能力是与生俱来亦或是因其他目的，你明白吗？”

江无若有所思，“自衡……我明白了，先生是说我可以向化妆师、服装设计师寻求帮助，这些都是我的助力。”说到这他的神情坚定不少，“如果有这些，我能有三分。”

云栈没有肯定他的话，只是说：“自轻、自满与自知，你与别人眼中的你，这当中的平衡点，就是你自己。”

“谢先生！”江无所破天荒从话里感受到感受鼓励，语气都激动不少。

也许先生真的没对他的表演失望，出于这种想法，他喃喃了一句，“那我的表演说服先生了吗？”

“现在你可以打开手机，看看别人眼中的你。”云栈说着，身影逐渐消失，却在消失前说了最后一句，“立意是好的。”

江无所先是一喜，随后又开始失落，果然先生还是不满意吗？他却也没完全失望，还有希望不是吗？

他终于拿起手机了解自己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