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荆,外面的人都等了一个时辰了,你还死在这里做何!”聂喜冬大清早骂着进来,前晚他一宿未归,虽然她知道他与兄弟呆一起,但他不解释的低落态度让她现在还气在头上。
陈荆缓缓从帐簿上抬起头,聂喜冬被他凛然的眸子镇住。
“聂喜冬?”他轻轻问,神情陌生。
“你掉魂了?这么看着我,不认识?”聂喜冬被他直直的双眼看得心发慌,不满地嘀咕。
她得到了答案,点点头,自己的“贱内”,虽称不上美丽,但眼神真诚,面目妩艳,也不如自己所书的那般可怖呀。
昨天还睡在琉璃“仰议阁”里,今天就到了无名荒岛,三年的时光谁偷了?聂断睛、孤星、皇甫优、聂瑞春、聂喜冬……在心底熟记了这岛不算复杂的关系。
虎符?既然不见了三百年,就索性不见下去,再现于世,只会让人不安。她长身而立,朝霞满脸,秦墨白她得会会!
“煞部请姑爷前去,说是麻药制成了!”屋外等候的人不试厌其烦地一遍遍小声禀报,陈荆不紧不慢喝口水,走出去。
“姑爷,是不是身子没恢复好?”那人极尽能事讨好,谁都知道,眼下孤星一倒,新姑爷红得发紫,而这新姑爷行事之狠,办法之多,谁都想不到。
“好!好得很!”陈荆伸伸手踢踢脚漫不在意答道。
“以前姑爷天天问麻药进展,今成功了,姑爷好像没小的想的那般开心。”
陈荆扫他一眼,“你要知道我高不高兴,想何,我是不是事事都要在你预料之中啊?”
那人突然跪在陈荆面前,声音瑟瑟发抖,“小人,小人不是那个意思,小人……”
陈荆不耐烦地挥手让他起来,两人加快步伐前往试药间,陈荆看了笼中两只兔子,过了一个月仍蹦蹦跳跳,吃喝照常。
陈荆满意而笑,拈了一根托盘上还有一支麻醉针,转向一个武夫,武夫看她捏着银针在自己身上上下打量,深知大难临头,陈荆示个意,左右两人上前按住那武夫,陈荆将银针扎入眼眶附近的天明穴。
那人慢慢觉得自己眼皮沉重,全身乏力,闭了眼昏睡过去。陈荆在他眼皮上利落地拉了一刀,那人也不觉醒,她让人包扎上,吩咐人记录后面状况便悠然离去。
在等候最终验试结果的漫长一周内,陈荆果然遭到一波接一波大大小小的暗杀。
最后一波暗杀,对方结集了有三百多人,她让聂喜冬驱动了全所有毒蛇、毒虫对抗伏击,由于平时聂家两姐妹过于滥用毒物,岛上大部份武夫都知晓防范和对应毒物。这一仗让毒部损失了七成毒物,元力大伤,而所属户部人丁几乎死尽!
伏击地离秦墨白被禁足的旧院极近,时聂断晴正在看春墨白写的内法。听得外面厮杀声惨烈,却置若罔闻。秦墨白自己聪明,理解力超群,写的心法简单深奥,别人读起极费力,再加上岛上平时练的内功极阴诡,饶聂断晴多年练武,一时也无法理解秦墨白所教授的纯正内法。
秦墨白手脚经脉断给挑断,又被铁链穿了琵琶骨钉在墙边,一身内伤无法调理,听得厮杀声渐近,知陈荆便在外面浴血奋战,气息又纷乱起来,乱窜的内力激得他吐血不止。
突然有两人翻进院子,伏在角落里,聂断晴朝门外看一眼,冷笑不动,继续埋头字里行间。
“呯”地大门被撞开,一队人手持武器冲进院子,迅速找到藏身的两人,秦墨白好不容易平息的胸口涌动的气血,轻喘着从屋里往外看。陈荆手持滴血长剑信步而入,虽然蓝衫上血迹斑斑,但神态倨傲,步态稳重,应是无恙。
她直走到被制得不能动弹的两人面前,以剑尖轻挑一人喉咙:“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陈荆,这里哪一个人不想将你碎尸万段!”
陈荆轻笑一下,手上加力,血流到地,“我只问你,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那人恨狠盯着她,身边的聂喜冬看状怒道:“姑爷,让他尝尝万虫钻身的滋味!”
陈荆收剑回鞘,转身负手仰看天上流云,任耳旁响起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良久,叫声停止,聂喜冬走上前,对陈荆低声说:“他死了。”
陈荆回身眼光扫过地上缩成一团的人,再把眼睛望到另一人身上,笑得如地狱修罗冷血残酷,“你看到了,当下是我问你,要让我夫人出手,你便活不了了。”
“小的,小的,如若一五一实地说,姑爷,姑爷,您大人有大量,可饶得我一命。”
陈荆抚着剑柄,“你知道我掌握的远比你想得多得多,如若你表现得老实,我或可留一命。”
“姑爷,户部与刑部关系好,我们的行动,刑部很多人都知道。”
“你是指齐勇的暗线都埋到刑部去了?”
“齐勇有没有在刑部设眼线,小的真不知道,只知道我们当初追随齐勇时,他曾保证,给我最优的待遇,就算触了岛规受到刑罚,他也会摆平。”
“哦,给他拿口供画押。”陈荆脱口而出。
“鸭?什么鸭?”聂喜冬一头雾水,接到陈荆眼色,一回身一掌拍碎那人天灵盖。
陈荆冷眼看着倒下的身躯,这人很听话,几乎与她交待要说的一字不差。岛上人虽然凶残,但倒底没见识,不知其中利害,她相信很快就可以看到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