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优垂首不语,身子瑟瑟发抖,陈荆伸出手轻抚她颈背后的梅花印,缓缓道:“因为你更想跟另外一个人走?”
皇甫优后颈僵冷,跌坐在地上,颤声道:“主公,不是的!”
陈荆毫无笑意地弯起嘴角,“不是吗?两情相悦又不是何见不得人的事。那公子如若说要带你走,便会言出即行。你既已做了决定,我不会为难你一丝一毫,只是——”
陈荆加重语气说:“只是,你将索引图交出来。”
皇甫优忍泪吞声,转过身去,跪在地上,解开身上衣带,衣裳滑下,背后纹着如图腾一般的花纹,色泽鲜艳线条流畅,陈荆专注看了良久,喃喃道:“怪不得他非要送我!”
皇甫优跪得两腿发麻,挪了挪膝盖,陈荆方才惊醒回神,忧虑忡忡。
皇甫优鼓足勇气问:“吹箫的公子,可是主公一起之人?”
“非也,这里事结束后,他与我,或许天各一方。”
也或许生死两岸,皇甫优看不见陈荆脸色暗淡。
陈荆送走皇甫优,只身来到库房,孤星已经手拎着马头琴等她,“你晚了。”
陈荆皱眉道:“我为你的心上人忙得两脚不离地。”
“何意思?”
“皇甫优患的只是白翳,或还能复明。”
陈荆走出仓房,以沙地为纸,将眼瞳内构说与孤星听,孤星本就是个中行家,听她讲完,恍然大悟,问:“你有几分把握?”
陈荆昧着良心道:“以前有八成,今时今地不同,也有六成。”
“失手后会如何?”
“失明。”陈荆坦率地说,这事瞒不了行家。
“此术岂能不用到器械药物?陈荆,你是想窥探我底细!”孤星手一伸抓向她脖子,陈荆警觉闪开,“煞主不愿,我作罢便是。”
陈荆起身取水净了手,拿过马头琴,“噔噔噔”地单调空拔琴弦。
“你觉得我同那小子的武功谁高谁低?”孤星脸色沉重。
“我没见过他真正出手,也不知道煞主身手,你们都赌上身家性命,我不得不在你们身上各自做最坏盘算啊。”
孤星仰天道:“我同优儿是一起长大的,从前,我们很要好……你明日到煞部中堂。”
陈荆干脆答:“好!”,答案在意料中。
第二天,陈荆在孤星地带领下进入煞部密室,一开启机关大门,一股刺鼻的药水的味道而来。当先一间密室停着几十副无盖石棺,陈荆凑上前,棺内药水浸着尸体正是当日在岸边遇到药尸,想是已经改造过的。再仔细一看面容,居然是李骏金,内心惊怒交加,抽出手帕掩了面,心中又添一桩事。
“你这样子,能在人身上动刀?”孤星翻白眼,陈荆闷不作声,随他到第二间密室,在这里,陈荆看到墙壁架上摆着水盆,水盆中存着被肢解的器脏。中间案台上有一套青铜仪,陈荆移开面上手帕问:“可是观察仪?”
孤星点头,手一招,后面人把观察仪架在白瓷心脏盆上方,陈荆走过去将着眼睛凑近观察口,心脏血管纤毫毕现。
陈荆露出惊叹,“出我意料的好。”
孤星骄傲领她出去,陈荆看边上另一扇门加了铁门,且有人员站立看守,想门里一定是煞部药物和典籍存放之所,不由又多看了两眼。
孤星哪会不知陈荆意图,不悦道:“你是内行,别人看热闹,你看的却是门道,这些已经够了,你要些的药方,写个单子便是。”
陈荆笑笑,两人离开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