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七章(2 / 2)一脸崎岖的侠行首页

此人真是油盐不进,秦墨白忧愤堵胸,缓声道:“同舟是为了共济,阿荆,你对我防备至此,如何行得大事?”

陈荆正视他,”秦墨白,不要以为我永远走不出你手底三箭,若念着’同舟共济‘四字,就各自守口如瓶,谁能行得大事各见真章!“

秦墨白神色复杂盯着她看:“阿荆,你我已非敌对,你对我动了情,你骗不了我,也骗不了自己,你言语不说,可是你的吻骗不了人。”

陈荆神色不动,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免蠢蠢欲动,那不是情愫,是欢欲。何是动情,哪怕天各一方,犹记惊鸿照影;哪怕自己枯萎憔悴,也要留对方一片青绿花香。我早说过,我们立场不同,如有机会,我还是一样会杀了你。死你在手上,我不怨;杀了你,我也不悔。你死我活、勾心斗角的,这叫动情?我该笑你是自视太高呢,还是要求太低?”

她的声音不复平日的平缓,一个字一个字渐渐拔高,说到最后,语音尖锐,如同冰冷的刀刃将他极美好的憧憬砸碎!秦墨白眼神惨淡,只手却将她抓得越来越紧。

陈荆低头看着自己几要骨碎的小臂,“你瞧,我们在一起,你除了让我难受、受伤,就再没有别的了,你却仍卯足劲要扮多情公子。”

他猛然收手,嘴唇微颤,却说不出一个字,她说的没错,他们中间横亘着过往与家国,他走不近她;她又这般聪慧光明,世间一切皆可伸手而来,爱慕、样貌、金银、武功、权势她不稀罕,他还能为她呈上何企盼她多看自己一眼,多想自己半分呢?头一次,他觉得自己卑微到了尘土里。

轻忽一笑,带着悲凉,手想抚上她的脸却又硬生生停住垂下,陈荆为他背后的琴晃得眼生疼,推开他僵直的身体,径直而去。

回到石窟,聂喜冬正在房中焦躁不安来回踱步,院子里跪了一群人,其中一名哑仆倒在地上,陈荆奔过去探他鼻息,已气绝身亡。

陈荆慢慢放下他的身体,本来心情不佳,见这此景像更是雪上加霜,散了院中众仆,冷脸一言不发到厨房生火洗米。

陈荆回来,聂喜冬一颗心总算放下,却又窥见他背后带血,脸色黑得吓人,又不知究竟发生何事,追着她到厨房。

陈荆自顾自做事,聂喜冬干站着半天,终于怯声问道:“姑爷还未用晚饭?这些事让下人做就行了。”

“下人?照你这么无缘无故地杀人,不出几日就没下人了。”陈荆将锅盖“哐”地盖上,吓得聂喜冬心惊胆战。

“我、我听说姑爷在孤星受了屈,带人到煞部相助,可他们却推说你跟孤星在议事,不在中堂,我在岛上四处派人找寻姑爷也没有下落,恐你遭了孤星……你再不回来,我便要去找父亲了。”聂喜冬惶惶不安地辩解。

陈荆却不为所动,只坐在灶前看炉膛柴火“劈劈啪啪”燃烧,跳动的火焰将他脸映得更阴沉,良久,沉重开口,“喜冬,据我所知,岛上人丁最旺时,是三十年前,达到七万六千多人,可从三十年前到而今,你道岛上还有多少人?”

聂喜冬摇摇头。

“仅存一万九千余口!照你们这么草菅人命下去,不出十年,此岛必亡!”

“姑爷,你不喜欢我杀人,我不杀就是,可是,”聂喜冬放低了声音道,“你以为我们杀人为乐,却不知我们自有筹划。姑爷,我们很快就要回到洛国了,船少人多,不能装这么多人,如不清理掉多余的人,一旦为争船位暴发内哄,后果不堪的!”

陈荆将手中的木柴投入炉中,问: “回去,为何要等到这时?”

“我们原是洛国罪民后人,与洛国皇帝有不共戴天之仇,二十年前,终于知晓岛主看得和命样重的那只铁老虎是何物后,便定下了返洛大策。”

陈荆好奇问:“何铁老虎?”

聂喜冬看着她笑道:“ 以后你就知道了,以姑爷的才干,那物迟早有份。”

陈荆扭头看她,“我从洛国来,让我看一眼就知道那东西是何物了。”

聂喜冬为难道:“那物历来由父亲保管,我只见过一次。”

陈荆转话题又转回来:“我不管你们是如何谋划的,喜冬,因我自己手无寸铁,不喜见到你戕害不懂武功之人,可依得我?”

聂喜冬见陈荆脸色缓和下来,忙点头,陈荆打开锅盖,一锅风鸡饭香气四溢开来,陈荆问道:“要不要陪我再用点?”

聂喜冬高兴得要去张罗碗筷,陈荆一把将她摁住,体贴地道:“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