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疑问,也只是年怀素胡说而为。却不知,她竟看到了颜冥眼底的光,颜冥懒散地伸长了手,轻轻按在了年怀素的肩膀上:“聪慧如你。”
年怀素诧异,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看着颜冥的手,久久地盯着:“用蛊的代价有大有小,此般重生蛊,定然会有代价的,对吗?”
颜冥笑而不语,琉璃瞳孔看着年怀素背后的黑夜之处。
颜冥收回了手。
年怀素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刚刚柳泺鸢那般要求,当真要满足?”
她迟疑了一分,不知该如何问。
颜冥笑笑:“陪本王去一个地方吧。”
说罢,颜冥转身便走。
那时,颜冥对柳泺鸢说要她腹中的孩子,柳泺鸢的确是迟疑了,而迟疑过后,柳泺鸢点了头。只是,那个时候的柳泺鸢却说一句谁也猜不透的话。
她说:“若能证明相公当真是不爱我,这孩子出世之后的死活,皆听八王爷所言。”
证明,又该如何证明呢?
年怀素百思不得所解,可这世间为证明爱的模样,不都是以情换情吗?
这一夜,年怀素只是跟着颜冥的身后走着,也沉默着。一直到走至一户人家之前,颜冥才停下脚步。
屋内,有一眉目澈然的姑娘自雪中踏来。
那姑娘眉目清秀,论容貌自是不比那柳泺鸢差了些,此般美人,颜冥从何处而得?年怀素看着颜冥的背影,有些咬牙切齿。
此般十三四的年纪,倒是认识挺多貌美的女子!
正当年怀素咬牙之时,颜冥回眸,看着年怀素,温柔一笑:“这便是容和姑娘,今夜之后,她便会一生跟着画武。”
也是此般,年怀素才彻底明白了!
柳泺鸢想试探画武,而颜冥却要让这跟前的容和姑娘去试探吗?
这姑娘怎能同意?
年怀素看着那木屋之中的光亮,似是清减的很,这姑娘目光灼灼地凝着年怀素与颜冥,竟直接俯身:“八王爷,年将军,容和自当全力以赴。”
颜冥笑道:“可本王还未说什么事。”
容和姑娘倒是笑靥如花:“容和的母亲曾为惠妃做事,那容和自是会为八王爷做事。无论是如何之事,容和自是能办到。”
容和俯身行了普礼。
如此容貌尚佳的姑娘,竟比那死士还要听话……
年怀素将容和扶起,轻声道:“朝着西州方向,十个时辰之后,会有死士截杀画武将军。你要做的便是在画武受伤之时,将他独自带走,照顾。且让他爱上你。”
容和眼睛一亮,再度俯身:“容和明白,容和貌美,那将军自会上当。”
竟直接答应了吗……
年怀素凝着容和那顾盼生姿的水汪汪的眸,笑道:“画武生的俊秀,自是罕见,不给画像你也应该能认出。不要留下任何把柄,明白吗?”
“明白!”
“此番八王府派出的死士武功虽在我之下,却也在画武之上,画武的娘子柳泺鸢定会配合你,假装受伤。所以,你不需要顾及什么。”
容和听闻年怀素此般言语,倒是诧异了:“他娘子竟知道?”
年怀素自怀中掏出了一枚金子,直接放于容和手中:“你只需要记住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后面的全忘了便好。你是容和,一个救了他的姑娘,如此便是妥善。”
容和凝着那金子,轻轻一笑:“容和定然不负八王爷与年将军所托。”
说罢,容和俯身后便径直入了屋。
屋内,很快便有婴儿的啼哭之声,这般啼哭竟还是络绎不绝……
年怀素跟着容和便入了屋,只是看到屋内景象之时,已是僵住。屋内,两个婴儿在床榻之上弄的很是臭……
容和有些害羞,小声道:“这是弟弟罗烨和弟弟罗桑,今个儿离开,还是要麻烦将军替容和照顾两个弟弟了……这金子容和便不要了……”
容和又将那金子递交给了年怀素。
年怀素还未说完,容和俯身行了礼,直接走出了这门,不知何时,那马蹄声便响了起来,只是眨眼的功夫,便走了吗?
年怀素看着床上哭泣不断的孩子,有些无奈。只是,年怀素突然看到那不知何时倚于门框的颜冥,沉了声:“如何……如何办?这孩子……”
“不想照顾,便杀了吧。”
年怀素惊道:“怎能杀!”
虽说如此,年怀素还是觉得疼痛万分,看着床榻之上的孩子……
终于叹了口气。
颜冥背对着年怀素,依于门框之上凝着夜空:“若是画武动情,那容和的一生便要交给画武的手里了。这孩子,你定要养很久很久。”
这话似是试探。
年怀素不甘示弱:“那便当成死士养着!”
颜冥侧目,唇角多了抹笑,那琉璃眸瞧的年怀素瑟瑟发抖,“交给你的人,带到姑苏城养着吧,教武功,成战将,与你一般倒也好。也不算辜负了容和姑娘的牺牲,不是吗?”
那寒风吹散了少年的发,那双眼睛中写满了温和。
年怀素怔怔地凝着颜冥,最终是咧了笑意:“末将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