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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酒儿招式渐老,不再锋芒毕露的急取谢尔大穴,只得转为防御,小心的继续与谢尔抗衡。  辛苍看出屠昀司要护住谢眸不被人带走的意图,别有用心的带着屠昀司往远离谢眸的地方走。  谢眸就又被人围住了。  她叹了口气道:“我不想走,我在这里等我姐姐。”  苍然堂的人道:“这里很危险,小谢姑娘不如先随我们离开,等贼人被肃清了,再来找谢姑娘也不迟。”  陆海生提起剑来,忽又觉得有些不合适,放下了剑道:“我在这里看着她,不会有事的。”  苍然堂的人面露凶光。陆海生愣住。  一双大手自后伸过,抓住两个手下的头“哐”的相撞一声,两人软绵绵的躺了下去。  战秋狂的脸出现在已经倒地的二人之后,他挑了挑眉看着谢眸。  谢眸微微一怔,他怎么也在这儿?他不是说要回家的吗?  战秋狂伸手微微一抬,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招数,周围的几个人皆捂着身子痛声哀嚎的退开散去。  谢眸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想到屠昀司可能会出手,连忙大喝:“别过来!”  战秋狂听话的停住了脚,抱肩而立,扬声道:“小谢……姑娘?”  谢眸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哈,我也是不得已的。”  战秋狂好奇的问:“你是姑娘家,还跟我去逛青楼?”  陆海生差点弹到天上去,大喊:“小弟!你逛青楼了?!”  他这一嗓子堪比辛凝凝,惹得谢尔身子一滞,差点被水酒儿刺到。  谢眸翻了个白眼,几乎气晕过去。  战秋狂突然笑了:“我本以为阿谋大智若愚,静水流深,没想到小谢姑娘更是个奇人啊,扮着男装逛青楼脸都不带红一下的,真是个撒谎骗人的行家。”  谢眸无奈道:“明明是你拉着我去的。”  “我以为你是男的啊。”  谢眸撇了撇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继续下去,干巴巴的问道:“别告诉我你家在苍然堂。”  战秋狂微愣,而后一笑:“我家本来就是这个方向,不过忠人之事,才进苍然堂来掺和一脚的。”  谢眸好奇:“什么事?”  战秋狂也不想隐瞒,侧头扬着下颚朝着谢尔那个方向点了点:“有位朋友看上你姐姐了,叫我一路护送她北上苍然堂。”  谢眸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我姐姐功夫一流,还需要别人保护吗?”  “需不需要的,你可以问问她。”  要不是他那几枚铜板,谢尔怎么可能做到以一敌二。  陆海生在一旁将几个字听得清楚,他咬牙切齿的望着战秋狂,如临大敌一般。战秋狂却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见谢眸不说话,便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艳容双剑名震江湖,知道她大名的人不少。可小谢姑娘陨落于花季,跟姐姐相比又逊色太多,知道她名字的人寥寥无几。  谢眸道:“谢眸,眼眸的眸。”  战秋狂忍不住多看了她眼睛两眼,眼前的少女虽不及谢尔有一双顾盼生辉的俏丽大眼,却又别有些味道。  她的眼睛细长,眼神中凭添些许淡定从容的临危不惧,又有种堪破红尘的疏离感。  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哪来的堪破红尘的觉悟?若不是她天生心性冷漠,那就是她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战秋狂想起她在喝酒时与他说的那番话,她情绪起伏,言之凿凿,那副模样根本不像是个淡漠冷然的人。  而后,他倏然一笑:“你跟艳容双剑真的是亲姐妹?谁说的?”  这……还用得着说?  难不成她连这个身份都是假的?  谢眸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战秋狂更觉得好奇,只是玩味的看着她。  陆海生突然道:“啊!辛堂主中剑了。”  战秋狂闷声道:“光顾着跟你这骗人鬼聊天,错过了好戏。”  骗人鬼!?  这又是什么绰号!?    屠昀司的剑锋笼罩浓重的煞气,剑剑沉重狠绝。  “孤煞”内功与外功剑法皆有。剑诀一共三十二招,其中每招之下又可套连小招,招式生生不息,诡谲莫测。“孤煞”内功深不可测,共有十层,屠昀司已经练到了第八层。  大概连辛苍都没有想到,“孤煞”的威力如此之大,他每个招式都意在封锁屠昀司后路,封是封上了,可每当他要出手,屠昀司便提起强大内息出剑如破釜,他只能后退闪躲。  “孤煞”的剑法不讲究躲避,格挡招式亦甚少之。是拼命的打法。  屠昀司偶然会挥出一鞭,辛苍就会愣一愣神。  屠昀司并不追击,只是冷冷道:“这鞭法辛堂主眼熟吗?”  辛苍眼中闪过莫测光芒。  屠昀司将鞭子卷起想要收回腰边,辛苍却突然面露凶色,他将双手抱成一个团,趁机收起气息凝在手中,猛然伸出右掌拍了出去。  那一掌声势浩大,屠昀司来不及躲开,使出内力提剑去挡,胸口却依旧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他苍白的唇边立刻就有抹红浸了出来。  他将口中鲜血生生咽下,甚至无需调息,手里的剑就又挥了过去。  这一剑出乎辛苍意料,却还是很迅速的躲开了。  辛苍提脚蹬在一旁的树上在空中荡了个圈,屠昀司紧随其后。  辛苍已经完全明白了,对抗屠昀司不能硬来,屠昀司的招数都是生抗狠砍的,想要赢过他,只能投机。  他便将手缩回袖子摸了一把,绕树而过后,从手指间挥出几支铁钉。  剑光闪过,铁钉应声而落,有两支被屠昀司夹在手中。  屠昀司落地扔了铁钉,也不多言,剑锋一转,直取辛苍面门。辛苍大惊,没想到这出其不意的招儿也被他轻而易举的躲开了,他急忙下腰避开了那一剑。  屠昀司是个话少面冷的人,暗器伤人这种行当他虽不齿,却也懒得多说,反正他意只在取辛苍的狗命,人死了也就不会使暗器了。  他越是不说话,辛苍心里就越急,好像显得他更加高深莫测一般。  辛苍不敢多想,故技重施,飞身掠上一棵树干,再次从袖口扔出数支铁钉。  正午的艳阳迎面而照,层层斑驳的树影遮挡了辛苍半个身子,铁钉就好像虚虚实实的幻觉,让人分辨不清方位。  屠昀司调动本能感官,耳朵一动,那些铁钉便擦着他的身体钉入了树中。  有一支铁钉在阳光中晃过一个刺眼的光,屠昀司微眯起眼睛提剑去挡,铁钉弹开,与其同时,他感觉到身侧有股强窒的内息轰然而来,急忙跳身逃开。  碎冰断魂掌擦过屠昀司的右臂,洪厚的掌风拍在树上,整节树枝坠落于地。  屠昀司落地,微一抬手臂,右手边的衣料已经碎了,血肉含糊,看不清伤口深浅。  他凭感觉能判定出应该还未伤到筋骨,便轻哼了一声,再提剑去刺。  如果不是投机取巧用了几支暗器,面对面的打,辛苍是伤不到屠昀司半分的。  屠昀司眼含冰霜,那冷意甚至冷过碎冰断魂掌。  辛苍周身徒然一震。  他已将暗器全部使完。如果再分不出胜负,拖下去局势对自己是大大的不妙的。  辛苍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伸出手去虚晃一招,下一刻他的掌又划了出去。  屠昀司出剑直削辛苍手指,辛苍若不撤开,只怕要被砍到。  他只能硬生生收回那一掌。  二人斗的难舍难分,又过了十几招,辛苍劣势渐显。  屠昀司长剑一挥击向辛苍左胸,辛苍侧身,第二剑携着巨大的内力飞速赶到,辛苍左支右拙,一时竟不知要怎么去躲。  那一剑便刺在他右肩肩膀上。  辛凝凝在第一时间大吼了一声。血沿着翻起的皮肉向外涌了出来。  陆海生也喊道:“啊!辛堂主中剑了。”  水酒儿身子一颤,谢尔已于片刻间打断了她手中的剑,双剑微抬架在水酒儿细嫩白皙的颈间。  水酒儿不敢出声,只是垂着眼睛看着谢尔。众人的眼睛皆被辛苍吸引过去,只有谢眸看向了水酒儿。  谢眸柔柔的朝着自己的姐姐摇了摇头。  谢尔道:“我不会杀她,但此刻我也不能放开她。”她要确保自己可以带着妹妹安然无恙的离开。  谢眸便又向水酒儿投去一个歉意的目光。水酒儿苦笑不语。    邱生灭叹了口气:“这‘孤煞’奇功竟然如此惊人,能令人在三年内将内力提到这种水平,简直丧心病狂。”  柳饮雪不知何时已立于他身后,轻声接话道:“虽然‘孤煞’有此奇力,却也要练功之人付出不可挽回的代价。”  邱生灭道:“人不人魔不魔吗?屠昀司这个样子确实像入了魔。”  柳饮雪摇头:“不仅如此。”  邱生灭笑道:“你是说刚才那些人口里说的……不能行男女之事?”  屠昀司练了此功后,突然将家中的大老婆小老婆全都遣走了,这也是武林中人猜测此因的由来。  柳饮雪喃喃道:“或许有比这更可怕的代价也说不定……”    辛苍被刺的那一剑伤可见骨,血流不止。  他还想挺起身子来继续打,屠昀司便收起原本指在他喉间的剑锋,又与他过起招来。  赵仲非大吼一声,也加入了战局。  暮泉不知何时也下了高台,辛凝凝泪流满面,突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哀求道:“怎么办?仲非也不是他的对手。暮三少,我求你帮帮我爹爹好不好?”  少女原本娇媚的小脸变得苍白如雪,眼泪就好像粒粒珍珠断线而落,让人看在眼里心疼无比。  暮泉伸手拍了拍她娇嫩的小手,提着剑伺机而动。  屠昀司一剑划过长空,点向辛苍胸口膻中。赵仲非被他一脚踢在后面,来不及施救,就在此时,暮泉拔出了他那华丽的宝剑向屠昀司的剑锋刺去。  两把剑锋相交之时,暮泉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内力席卷而来,他敛神发力,才用剑尖挑开了几分屠昀司的剑锋。  高手过招,几分也可扭转劣势。辛苍就趁着这一瞬险险的躲开了差点撞上他胸口的利刃。  辛凝凝脸色逐渐恢复红润,战秋狂回头斜斜看了她一眼正要转过来,就听身侧的谢眸轻声道:“三人敌一,‘孤煞’难抗。”  战秋狂摸了摸自己的左臂,解释道:“‘孤煞’虽然是一对一比较吃香,但除了辛苍,另外两人不过只是虾兵蟹将翻不了多大的跟头,屠昀司要对付他们还是易如反掌。”  战秋狂说的没错,没多时,赵仲非就被屠昀司刺中了一剑,紧接着暮泉也被他踹飞在地。  战秋狂正看得起劲,忽听谢眸愣然问了他一句:“你胳膊怎么了?”  他从战局中收了神,谢眸正蹙眉看着他的左臂。  左臂上衣料破开,血渍早已干涸。  战秋狂摆了摆手:“没什么,不过跟你一样,来不及换衣服罢了。”  谢眸抽了抽嘴角。方才她跟水酒儿屠昀司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这个人,依旧是来去成谜,身手难测,在没有确定是敌是友之前,最好跟他保持好友善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