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私塾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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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野径的某片山林里,几片残叶凄惨的落在草甸上。一位浑身破败不堪的老人走出密令,他的左手袖子已经完全被撕碎,露出了半条满是伤痕的枯瘦手臂,他看了看冉冉升起的朝阳,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将军,您的伟大理想这次看来是真的无法实现了。”
幽静的山林里不会因为发生了某些事情而改变,麻雀依旧早起,林间的野兔照样觅食,而在这片山林的深处,数十匹灰狼尸体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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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兜兜转转过去数月,时间也由初春度到了深秋。秋天这个词,在绝大多数歌词诗句里都是秋叶夹杂着细雨寒风,人们回忆着古人的场景。但对于西陵来说,绝大部分的荒无人烟基本就断绝和亲人分隔两地的可能,再加上这里整天灰蒙蒙的天空,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片死寂的坟墓,所以秋天对于西陵的人们来说,无非是身上多添了一件衣裳,朝廷的救济多了两文钱的时候。
十五岁的年纪,确实还是读书的年纪,那日陈浩然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才使得台前那位老夫子再一次敞开了私塾的大门,而这一次再也没有村民的哄骗和陈浩然刀架着脖子的威胁,陈相锦光明正大的走进了私塾,朝台前的夫子恭敬行了一礼,在对方的冷哼之声下,默默的回到属于自己的座位。
夫子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唇上长着两撇八字胡,唇下长着一撮倔强的山羊胡,总之模样是极为可笑古怪,但迫于他是山野偏村里最有文化,最德高望重的一个老人,愣是谁也不敢笑话他这副模样。
那年初春,夫子自远方而来,带了整整一车古籍,曾有学生去数,才知一共三千道卷。私塾的生活实在乏味平凡,看似满腹经纶的夫子看着台下诸多学生,只是撇下一字曰:背。
夫子诵读一遍,诸生跟着读,诵而时习之,直至倒背如流。而夫子不会回答学生的任何问题,只会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每日阅卷背书,庭院幽静,只有四周重建的高高围墙,对于世间同龄处在启蒙期的孩童来说,这样的生活着实痛苦,好在青山绿水,荒芜之地并没有太多的远方与自由的理想,陈相锦倒也不再抱怨任何的痛苦。
深秋某日,夫子闲来好兴致,便关上了大门,提了一个论题。国储君大事,立嫡长呼?立贤德呼?
那诸生都受了书卷的韬光养晦,学生甲主动发言,邹邹说道:“关于立储君的事,纵观历史,向来都是立嫡长子,这有什么好辩论的?”
夫子呵呵笑道:“你纵观历史,却没有看到历史长河中,有诸多嫡长子做了储君,做下不少恶事的实例,好的规则便要传下去,不好的规则便要及时纠正。”
学生乙沉思了许久,等待夫子说完,出来说道:“那就应立贤良,一国之君,如果平行不良,受难的不仅只是百姓,而史书中所记载的,历朝历代所衰落的最根本原因无一不是君王不贤良,国之大事,不能因为谁生的早便交与谁的手中。”
学生甲辩驳说道:“难道只有庶子三子才是贤良?难道世间所有的嫡长都是痴傻不成?”
私塾书房的思绪从之前的道卷飘到了浩荡的历史长河,有人举例前朝某位君王废长立幼造成的多大的恶劣事件,也有人举例某位嫡长君王的暴政,导致了一个国家的灭亡。而坐在角落的陈相锦思绪则飘到了遥远的东方……
夫子指着角落的方向问道:“陈相锦,你读书一向都有天赋,此刻为何不发言?”
陈相锦仿若呆滞的目光这才忽然惊醒,他手中拿着笔,似乎正在画些什么,抬头却见夫子脸色铁青,而自己却怎么也记不来这堂课究竟实在谈论些什么。
学生甲看着乙认真问道:“当朝世子殿下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