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老天开眼(1 / 1)荨荨善诱首页

屋内一片寂静,静的叶荨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半晌,她壮着胆子伸手戳了戳公皙怿的脸,试探性的在他的鬓边摸了摸,又拽了拽道:“你这面具做得挺逼真的呀,真正的公皙怿是不是被你调包了啊?”    “……”    她说完这话之后,房间里又陷入一片难堪的尴尬,对方根本就没有搭理她的想法。    她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被子,又不死心的问道:“你真的是公皙怿?”    “……”    “你不搭理我,我走了哈,我不揭露你,你也别揭露我,大家各让一步,合作愉快。”叶荨想着他要是你是真的公皙怿,她现在已经被吊起来了,像这样安然无恙,多半有鬼。    她还没站起身来,黑暗里坐着的人终于开口了:“你是不是想死?”    叶荨的身子听到这漠然的声音后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觉得脖子后面嗖嗖的冒凉气,这熟悉的语调……但转念,他刚刚没将自己直接送出去,或许还有点转机,于是僵着脖子转过身来。    忽然又想到自己刚刚还拽了他的脸,心里忽的又是一颤,不行,不能一直坐以待毙的等着他喊人进来,叶荨快速的扫了他一脸,黑暗里,其实什么也没看见,但她却十分贴心的已经将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盖在了公皙怿的身上。    “侯爷,我刚刚眼花,没看见你,实在很不好意思,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外面的人已经被他遣走了,她想着干脆拔腿就跑算了。    起跑的姿势还没准备好,她又听到后面的声音道:“你觉得自己现在出去了,逃的了吗?”    叶荨腿一软,回头又道:“我哪有想逃啊……侯爷你上面身子还湿着的呢,我这不是要去帮你拿衣服嘛。”    这话一说,房间再一次陷入一片寂静。    叶荨恍然,公皙怿刚刚全身湿透,被她推到了浴池之外,这样狼狈的样子,身为堂堂的辅政侯,让人看见了实在不成体统。    叶荨识趣的连忙开口道:“放心侯爷,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叶荨说话的当口,公皙怿已伸手将外袍穿在了身上,只一瞬时间,就已经又是妥帖的模样。    半晌又无话,公皙怿却突然于黑暗中瞥了一眼叶荨的胸前,而后身子倾向叶荨,这一动作太突兀,叶荨惊得往后一退,双手抱胸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干什么,我可……我可不是滥交的人。”    公皙怿却好像没听见似的靠近,鼻息间的呼吸隐约响在叶荨的耳边,她的手心沁出了微汗,就在她有些忍不了要动手的时候,公皙怿突然指向她脖间的挂坠道:“你这把坠子,哪里得来的。”    叶荨一个收力不稳,猛的咳嗽了两声,尴尬的扯了扯衣服道:“很早就有了……”    公皙怿没说话,突然站起身来道:“你走吧。”    “蛤?”叶荨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句:“我能走?”    “不然你想留下来?”    “不不不……”叶荨听到这话如获大赦,恨不能一脚就踏出这房间,她站起身来,刚要走却又停了下来,她身上的衣服……袖子被撕了半截,其他的也被她弄得不成样子,若是撞进了人……    正犹豫着该如何是好,一件衣服劈头盖脸的飞过来,正好盖在她脸上,她抓紧穿在自己身上裹紧之后,飞一般的奔了出去。    而一片黑暗里,公皙怿一直站立在原处,他头发上的水兀自滑过脸颊,滴在锦袍之上,他却似浑然不知,那个挂坠,他为何如此熟悉,熟悉到好像那本来是他的东西。    公皙怿的命令很管用,叶荨匆忙出来的时候,外面没有一个人,她裹紧身上的衣服又进了关她的那间仓库,进去后借着里面那幽幽快熄灭的烛,光她才看清,身上裹着的是公皙怿的外袍。    心有余悸的脱下来,折好放在一边,这样名贵的料子若是弄皱了,她真赔不起。    明天要不要去还给他?叶荨伸手摸了摸这锦服,啧了一下,这若是拿去当铺,换下的银子可够花上小半年……想到这出,黑暗中她的眸子闪了闪,看着那外袍的眼神又多了一重意味。    在被子里一翻身间她就开始在脑海中估摸着,这京都的几家当铺里谁家可出个好价钱,这样懵懵懂懂间就又睡了过去。    这一夜都相安无事,好像昨晚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梦一般,不过她一直不停歇的喷嚏和不远处摆的那石青色的锦服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公皙怿居然没来找她麻烦,也没有叫人将她拖出去喂鱼,第二天清早她甚至还收到了一身下人穿得衣服,这让叶荨很不能理解,后来她边干活便琢磨了一上午,终于算是想明白了一些。    昨夜她私闯公皙怿的房间,看见他沐浴的时着实不很光彩,若是让下人知道传言了出去,就算她被责罚,也有损公皙怿那洁身自好的侯爷的形象,要知道他辅政这么长时间来好名声一直传扬在外,不能被她这个无名之辈加上人生的污点。    她被打发到了公皙怿怎么也不会去的厨房帮忙,心下一片畅意,被人领过去的半路上却看见了昨晚的阿鸢。    她手里抱着个瑶琴,站立在游廊旁,叶荨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眼前女子生得俏丽动人,果然是个美人儿,只是相较于其他人,她的眼眸似乎浅了许多。    她只匆匆一撇,转身而过,准备走时,有几个下人匆匆从阿鸢傍边走过,手里都各自端着茶盏、糕点,突然一人脚下一滑,身子踉跄间,手上的托盘飞了出去,里面的果盘,茶盏都被抛了出来,其中一个茶托直直的朝阿鸢面门飞去。    而阿鸢却似浑然不知一般,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眼看着茶托就要砸在她脸上。    叶荨几步冲上前,将她的身子一拉,她才下意识的动了一下,听到茶托落地碎裂的声音,她抱着瑶琴似才反应过来,将身子转到叶荨的方向轻声道:“多谢。”    叶荨抬头,看向她带笑的脸,她又开口道:“阿鸢眼睛不好,多亏你拉了我一般。”    她将身子服了服,起身时,叶荨看清了她的眸子,虽然看上去清澈自然,近距离看却是少了灵动的。    叶荨忙回了个礼道:“小事而已,不必谢。”    阿鸢又笑道:“我记住你的声音了,你听起来年纪不太大,是刚来的吗?”    叶荨嗯了一声,心里为昨晚用石子砸了她腿的事而感到隐隐有些后悔,她下意识的看了看阿鸢的发髻,上面没有午一送的簪子。    叶荨随着身边的人走时,阿鸢还站在原地,她似乎在等她的同伴来接她,或许是因为对这艘船上的位置不很熟悉。    厨房的活并不轻松,但也不累,叶荨给掌事褚子看了她腿上的伤口后,他给她尽量减少了不少活,休息的时候,小伙子凑到她面前同她闲磕牙,起先还东拉西扯。    后来聊得熟了,褚子就神神秘秘的问她:“哎我说,我昨天都听说了,你居然敢叫侯爷无赖,你行啊,有胆色。”    叶荨将手里拿着的西红柿在嘴里咬了口,心里想着昨晚的事,问道:“怎么,你们侯爷很可怕吗,他会不会记仇啊?”    褚子将她吃了一半的西红柿夺了过来,看已经被她啃得很难看了,就又顺势递给了她道:“怎么说呢,也不算可怕,只是平时很清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其实我也很少见到他,但听说他有洁癖。”    “洁癖?”    “所以我就很奇怪,还听说你昨夜将你那小脏手在侯爷的锦缎袍子上烙了个黑手印,怎么样,侯爷当时什么表情?”    叶荨继续吃着西红柿,一边吃一边道:“能什么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呗。”    叶荨想着公皙怿昨天的样子,看了一眼褚子,两人不约而同的摸着肚子笑了起来,褚子边笑边道:“你也算好运,侯爷竟然没有当即处置了你。”    叶荨撇了撇嘴,心想,他当时还想着把我扔下运河呢。    在这厨房半日里活动开来,里面的人她大多都认识了,因着她跟着老爹走得地方多了,经常要接触一些不同的人,所以无论到哪,她都很快就能和别人混熟,其中多半是她有张能和人天南地北乱侃的嘴,还有前段时间和老爹赶到京都的路上,学会的看相。    其实也不算学,她跟着那道士转悠了一天,就大致将他的那一套说辞记在心里了。    那时因着老爹走在路上要吵着买酒喝,他们一路过来,身上又没有盘缠,若是讨要的话,老爹又等不及,她就看见旁边那看卦的摊子生意红火,便学了去。    这样一路上,扯个帆布,给人家掐算摸骨,时间久了也算是说的有模有样,有时碰巧说准了,别人还会给些赏钱,当然大多数时间都是说些好话,有时候从他们嘴里套出的只言片语,推断一些,也就能讲个八\'九不离十。    一路走来,还说得挺像那么回事,赚下来的银子,让他们爷俩的伙食有了很好的改善。    一个晌午过去,厨房一片的人都被她都看的差不多了,其他地方的一些人,听说厨房里新来的人给人看相很灵,抽着空也跑过来给她看看,后来叶荨接手的业务就十分广泛了,除了看相之外,还给人算算桃花运,驱驱霉气什么的。    当然厨房熟识的人她一般免费看看,后面因着她说得让人信服,找她的人越来越多,她就象征性的收了一些费用,这样一来二去,本来身无分文的她身上还攒了不少碎银子。    叶荨在这厨房呆得就越发的舒心,要不说大户人家的下人就是不一般,月俸不少,随便出点钱也不觉得心疼,叶荨摸着口袋里的钱,眉眼都笑开了花,这总算是苦尽甘来,老天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