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翘见状,忙又道:“哦,差点忘了,我们娘娘爱吃荔枝糕,劳烦各位姐姐妹妹也一并送去。”
如玉这厢才刚刚拿了碟新鲜的到手,马上便被宫女们抢了去,转眼间一群人便端着各色点心菜肴鱼贯而出。如玉十分生气,待要理论,马上想起太后身边的王嬷嬷教导自己的话:“郡主任性|爱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不知道分寸是不是?”便把一口气咽了回去,好不容易又寻了一碟,背后被人一撞,手上的糕点全撒在了地上。眼下刚做成的新鲜荔枝糕已是没有了。如玉回头一看,那碧翘满面得意,竟反咬一口道:“你怎么这么不当心啊,撞着我了。”
如玉不理会她,向厨娘道:“我们郡主晚上想吃荔枝糕,劳烦再做些新鲜的出来。”
厨娘面露难色:“这季节荔枝非常难得,往年这时候是吃不到的,今年岭南那边却是反常早熟了一些,送进宫后,是先做了荔枝蜜准备给太后喝的,这剩下的才做了荔枝糕,已经用完了。听我们司膳说,可能要再过两个月才有新鲜的荔枝送进宫来。”
话落,却听那碧翘接道:“那真是非常难得呢!如玉,这掉在地上的,只是外面一层脏了,若这样扔了真是可惜了,不若捡起来让厨娘除去外面一层,那里面的仍是干净的,可以重新做了给你们主子吃。”
如玉再也忍不住,气道:“郡主乃千金之躯,你竟然如此羞辱我们郡主!你们娘娘什么时候爱吃荔枝糕了?分明故意和我们郡主过不去,看我拿了故意来抢!”
碧翘面色丝毫不改,哂笑道:“你别不识好歹,我还不是为你着想,你若拿不到你们郡主想吃的膳食,回去岂不是要挨你们郡主的骂?陛下一向爱吃荔枝糕,我们娘娘与陛下鹣鲽情深,随着陛下的口味也爱吃荔枝糕有何不妥?”
如玉正要还口,一抬头,远远地望见门外王嬷嬷和赵伦正往这里来,便道:“我自幼跟着郡主,也读过一些书,这鹣鲽乃是指夫妻,也只有皇后堪与陛下论夫妻,你们娘娘如今还不是皇后,好大的威风,竟以正宫娘娘来自居了!”
碧翘面色大变,气急败坏道:“现在朝臣都在提议立后,如今我们娘娘得陛下专宠,坐上皇后之位乃是早晚的事,某些人仗着有太后撑腰,在宫里蛮横惯了,才是把自己当正宫娘娘看了,成日与陛下的妃子争风吃醋,可是刁钻妒忌出了名!”
“放肆!”
碧翘慌乱转身,见是太后身边的王嬷嬷,吓得连连后退两步。
王嬷嬷走近碧翘,挑起她的下巴,一伸手便是甩了两个来回的嘴巴,“让你乱嚼舌根!知不知道该当何罪?”
碧翘的嘴角当下便出了血,却不服辩道:“是如玉这丫头先对我们静妃娘娘出言不逊的。”
王嬷嬷道:“我倒是只听见你在这里出言不逊,不仅恶语诋毁郡主,而且妄议立后之事!赵公公,你与我一起进来的,你且说说你都听见了什么?”
赵伦的目光扫过如玉,落在碧翘身上,回道:“碧翘姑娘,不是咱家不帮你,咱家刚好也是听见你……”
碧翘仍欲为自己辩解:“王嬷嬷赵公公明鉴,实在是如玉……”甫一张口,迎面又接上王嬷嬷一记嘴巴:“立谁为后,事关国体,是满朝文武一同商议的事,便是太后和陛下都无法完全做主,你一个低贱的奴婢怎就知道静妃早晚为后?郡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岂是你一个低贱的奴婢有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的?赏你三记嘴巴实是从轻发落你,日后若是再叫我听见你出言不逊,你就等着叫人给你收尸吧。”
碧翘骇得大气也不敢出,额际冷汗涔涔,终于听到王嬷嬷一声“下去”方才如临大赦,逃也似的出了御膳房。
赵伦目光落在如玉身上,笑问:“如玉姑娘,你怎会在此?郡主好些了吗?”
如玉道:“郡主好多了,她想吃荔枝糕,我便来御膳房拿,不料刚好撞上碧翘,她说静妃也要吃,便将荔枝糕拿完了。”
赵伦笑道:“正巧,方才宫女们给陛下端去,陛下看了一眼,说今晚不想吃荔枝糕,便吩咐咱家带人撤下。如玉姑娘,你快给郡主拿回去吧。”说罢,拂尘一扬,两名宫女走上前来,将荔枝糕递给如玉。
如玉欣喜接下,福了福身:“有劳赵公公替我谢过陛下。”
赵伦微笑着先行离去。
如玉叹了口气,小声道:“幸亏王嬷嬷方才来的及时,不然那碧翘,尾巴可是要翘上天了。”
王嬷嬷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之前总是说让你懂些分寸,多动些脑子,你长进了不少,今日表现倒是不俗,我往日也算没白教,你且先去外面等一等。”
如玉依言去了御膳房外。
不一会,王嬷嬷出来了,手捧两只玉罐,其中一只递给如玉道:“郡主额头撞伤的事情太后已经知道了,静妃之事发生在前,太后不便来看郡主。太后知道郡主从小爱吃荔枝,特意吩咐我差个人送些荔枝蜜给郡主。正巧你在这里,我就直接给你,不过我有一句话想问你,你且如实回答。此次静妃遭人下药一事,可与郡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