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们吓死了。”小苏夫人给苏听晴捏了捏被角,有些心疼的说道。
“我……我只是做了很长的一个梦而已……”苏听晴说完,又有两滴晶莹的泪落到了她的脸颊之上。
女儿的这幅模样,一定不会是做的什么好梦,小苏夫人心疼的用帕子给苏听晴擦了,“赶明儿我陪你去福源寺拜拜。”女儿一向身子弱,只怕真的是被什么东西撞上了?
苏探花对唯一的女儿也很看重,如今女儿大了,他不便太近,在旁边说道:“以后要好好保重身子,切勿让你母亲担心了。”
苏探花这一阵子十分忙碌,苏听晴见他的时间很少。听了父亲的话,苏听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苏探花。
苏探花被女儿盯得有些莫名,还是小苏夫人笑着开了口:“你这样看着你父亲,莫非你父亲要跑了不成?”
苏听晴噗嗤一笑,苍白的面上病气尽散,“几天没见到父亲,如今见了,当然要好好瞧一瞧。”
自己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苏探花面有惭愧,他即使在外边忙,也不能忽略妻子和女儿,“过几日,父亲陪你与你的母亲去福源寺。”
苏听晴听了这话,满意的笑了笑,又将目光到了枕边的佛珠之上。
“这串佛珠你好好收着。”小苏夫人将佛珠递给了苏听晴,“这是你祖父的心意。”
“恩……”苏听晴点了点头,那佛珠在苏老大人的手间带了许多年,圆润古朴,到了苏听晴的纤细的手腕上,倒是有些不合时宜。
这……小苏夫人愣了片刻,“要不还是将佛珠好好的收着吧。”
“不。”苏听晴将手腕藏到了身后,“这是祖父的心意,女儿自然是要带着的。”
苏探花对女儿的行为很赞许,又对女儿说道:“当年你祖父说过,谁得了这串佛珠便得了他这辈子的私产,如今你病重,你祖父一时情急将佛珠赠与你,你可切不要想得太多。”
父亲一生为苏家经营,怎么不可能留下许多好东西,只是这些东西全给了一个小姑娘,未免太暴殄天物了些。如今苏听晴大安,苏探花自然会找个机会与父亲说明白,将那些私产还回。
苏听晴乖巧的点了点头,“女儿会记得父亲所说的。”
苏老夫人与苏老大人走出听晴院,两人走到西苑东苑,正准备分道扬镳,苏老夫人的声音里带着怨气:“今儿是十五,你都不去我院子里坐坐?”
苏老大人迈出去的脚停了片刻,又收了回来,“我送你回东苑吧……”
一对老夫妻,被丫鬟婆子簇拥着,去了东苑。
一到东苑大堂,苏老夫人便对身后的婆子使了使眼色,那婆子连忙将大堂中的人齐齐带走,只剩下苏老大人与苏老夫人两人。
苏老夫人见四下无人,这才将内心的冲天怒火发了出来:“你发什么神经?将你的私库给一个丫头片子?”
苏老大人常年与苏老夫人离居,听老妻说起今日是十五,心中本有些对不起,但如今苏老夫人转身板着脸给他说起私库的事,让他的心间陡然烦躁,“你也知道是我的私库,我给谁是我的事。”
“你的私库难道不应当给长子嫡孙吗?”苏老夫人愤怒,直接为一直养在她跟前的大孙子讨要苏老大人的东西来,“你去与晴姐儿说,只是将佛珠给了她,私库并做不得什么数的。”
“你……”苏老大人重重叹了一口气,指着苏老夫人的的脸颤抖道:“松哥儿在你手下都不知道被你毁成什么样了,你为他来要私库,也是毁了他。”
“我毁了他?”苏老夫人气极反笑,她娘家是捕头出身,一个一个都头脑简单身子健壮,苏老夫人也不例外,“他是苏家的长子嫡孙,就什么也不做,都能逍遥富贵一辈子。”
苏老大人回过头看着老妻,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话,当年,他就不应该受了刘捕头家的助力,娶了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就凭你这句话,松哥儿就已经废了。”苏老大人沉痛的摇了摇头,如今幼子走了官道,他硕大的苏家居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来接替。
苏老夫人听了这句话,面色发绿起来,“松哥儿废不废不是你说了算!”
说完,她叉着腰,歇斯底里道:“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梅氏?我告诉你,梅氏死了,连摔盆的人都没有,而我的两个儿子却好好的,我的嫡幼子,还是今上钦点的探花!”
当年苏老大人不知道从哪儿迎来了一个梅氏,年轻貌美,弱不胜衣,若不是她是奴籍,只怕苏老夫人连原配的位置都守不住。
就算梅氏死了,这两人之间也已经有了巨大的裂痕,无法弥补。
“无理取闹!”苏老大人甩了甩袖子,“我再重复一遍,我的私产自由我处理,你便不要管了。”
说罢,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这么久了,他还以为她终于收心了一些,却不料她仍是那副老样子,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苏老夫人见苏老大人转身离去,跺了跺脚,差点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