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於期估摸着要出事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紧跟着一个箭步追了出去。
嬴政走得很快步履带风,丝毫不顾后面樊於期心急如焚的呼喊而樊於期亦不敢跟得太紧,更不能叫宫人们去拦。
因为他了解嬴政的脾性,对方在盛怒之下并不是对人一通破口大骂、暴跳如雷或是砸东西而是表现得十分平静漠然不了解的人根本意识不到对方在失控的边缘。
不光如此,往往嬴政越是面色平静的时候就越危险,若是让人上前去拦,樊於期无法保证对方会不会直接拔剑。
宫中一旦见了血光那便真的闹大了。
德仪宫内霜儿给两个孩子喂完早饭,便一左一右牵着他们的小手去了花园。
赵姬这才有闲工夫坐下来为孩子们制作虎头鞋不曾想刚拿起针线便看见嬴政大步流星地冲进殿内一进来便将那份档案扔在她面前:“母后是不是该给儿臣一个解释?”
赵姬不知嬴政一大早好端端的哪儿来那么大火气,正欲斥责他言行无状,孰料一垂眸瞥见档案上的内容,顿时诧异地呆住过了半天才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嬴政冷笑并未正面回答赵姬的问题:“儿臣只想听母后一句真话这上面说的是否是事实?”
“简直是荒唐!一份随意捏造的卷宗能说明什么?!身为君王偏听偏信现在居然连这种不知哪里搞来的东西都当回事,你这个国君是怎么当的!”尽管赵太后面露愠色,然而那紧紧攥着帕子的手显示出她内心的紧张不安。
“母后的意思是儿臣不配做大秦的君王,是这样吗?那就等儿臣将接下来的话讲完,母后再考虑究竟要不要废了儿臣吧!”未等赵姬开口,嬴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这份档案源自赵国,樊於期奉命平叛的时候在嬴涯的军帐里发现的,看过它的人除了嬴涯和参与谋反的那几个宗室,便只有成蛟了。成蛟对此不屑一顾,可樊於期的性子您是知道的,偏偏对什么都喜欢刨根究底,为了查明真相,他还真就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去刨开了儿臣的外祖父母、也就是您所谓父母双亲的坟墓,母后不妨猜一猜,他发现了什么?”
赵姬一言不发,面色却变了,攥着丝帕的右手因用力而指关节泛白。
嬴政刻意忽略母亲的表情变化,继续往下叙述:“樊於期发现棺木里的赵氏夫妇身高尚不足六尺,儿臣就奇怪了,外祖父母那样的身高是如何生养出母后这般身量的女子?”
听到这,赵太后不禁脱口而出:“这樊於期好生大胆,连哀家父母的坟墓都敢刨了,当真是死罪……”
赵姬的反应终于令嬴政控制不住内心滔天的怒火,抬手便将案上的东西包括针线活的材料全部扫在了地上:“事到如今,母后还敢说自己是赵慕华吗?!”
“政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你的母亲吗!”赵姬一拍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