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明一脸懵逼,进了院子。 关上大门,就见宁有思站在院里环臂望来,脸上笑吟吟,眼角却带着微红。 “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云修明问道,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宁有思自然不会跟他实话实说,屈指弹掉落到以上的一片嫩叶,她看看天空,生硬地转移话题:“大牛,你这两天去街上有没有看见追咱们的人?” “没,一个都没见着。” “看来他们是不会想到咱们藏到这儿了。” 提起这事儿,云修明摸摸下巴,反问:“你的人什么时候能来?” 宁有思道:“这我可没法确保,怎么,不耐烦在这儿陪我了?” 她说完这句话,向云修明抛了个哀怨又挑逗的眼神,一张普通农妇的脸硬是带上了几分楚楚可怜。 云修明哭笑不得:“有思姐姐,你忘了你现在长什么样子了吗?” 宁有思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故意叹气:“都说儿不嫌母丑,你可真不孝顺。” 神火教的人什么时候过来不得而知,但次日,小芽又一次找上门来了。 那时,云修明正在院中打水洗衣服,皂角弄得手上滑溜溜,不甚熟练地云修明险些把木棒甩飞。 小芽站在门口,从门缝中看到笨拙的云修明,看着看着,心中的抽痛感越发明显,她偏过脑袋用了擦了擦眼睛,直擦的眼眶发红才按捺住悲痛的心情。 门环被叩响,云修明应声前来开门。 “……”他有些疑惑地低头看向小芽,这姑娘手里没带东西,又是来做什么的? 小芽轻轻叫他一声“大牛哥”,随后是长久的沉默。 云修明是被迫沉默,如果他扮的不是哑巴,肯定会直接问“大妹子你找我有啥事倒是快说啊?”,可惜他扮的就是,因此只能等待小芽开口。 不知内心又做了多少斗争的小芽终于开口:“大牛哥……你的事,伯母已经告诉我了。” 我的事?我有什么事?云修明感到无比迷茫。 “昨天,我想了一整宿!”小芽咬牙道,“大牛哥,我们就此别过吧!” 云修明:“……” 别过当然要别过,但是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牛哥,我想当一个好妻子,但我也想做一个好母亲!” 小芽终于克制不住自己,双眼泛出泪花:“大牛哥,对不起,这种事儿,我不能陪你承受……我走了,大牛哥!” 少女说完这些话,转过身,捂着脸跑掉了。 空中残留着她抽泣的尾音,原地留下一个一脸懵逼的云修明。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修明满脸问号,挠挠头,回去继续洗衣服了。 直觉告诉他肯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儿发生了,但他一直到洗完衣服都没能想出来。 正好宁有思出来,云修明走上前去:“刚才小芽过来了。” “嗯……”宁有思脚步一顿,眼神漂移。 云修明紧紧盯着她,问道:“她来跟我道别,说不能和我在一起了。” “哟,这不很正常吗?怎么,难道你还真喜欢上人家,打算留在这当人家的女婿?”宁有思反问道。 “别闹。”看着宁有思故意做出的惊讶表情,云修明倍感无奈,“你昨天到底跟她说什么了?” 宁有思伸出食指轻点唇瓣,从饱满水润的双唇看来身体恢复的不错。 她笑道:“我们女人家说点什么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帮你解决了一个问题,你不仅不谢我,反倒逼问我,真是让人伤心呀小明弟弟。” “你分明看戏看的热闹。”云修明摇摇头,着实拿这个女人没办法。 “小明弟弟,话不能这么说哦。”宁有思走近,捏捏他的脸,被云修明挣开,“我不过是好奇这张脸有多勾人罢了,说实话,我的手艺还不错吧。” “别闹别闹,我不问了,反正你肯定没好话。” 云修明摸摸脸,觉得宁有思刚才捏的那下子似乎把脸捏的有些变形,他便侧起脸,指着脸颊上微微凹陷的地方问道:“你看看,这里是不是被你捏坏了?” 宁有思倾身过去,双眸盯着那块嗯了一声,随即笑道:“哟,这儿有个梨涡!” 梨涡,也就是酒窝。 云修明反应过来后,眯眼笑起:“明显吗?” “你一笑就明显了。”宁有思道,她本人是没有梨涡的,可云修明是有的。 云修明的梨涡只在左边一侧有,笑起来颇为可爱,宁有思本没觉得有什么,可见这易容的假脸被自己不小心捏出了个差不多的梨涡,心里骤然生起一股别样的欢喜。 她对着这梨涡看了又看,伸手上去捏了几下,复而站直,带着几分遗憾:“这易容有些撑不住了,今晚给你补一补。” 云修明方让她在自己的脸上研究半天,见她对这张假脸上的小窝这么喜爱,有些不忍道:“补了也能让这个留着嘛,反正不明显。” 霎时间,宁有思眉眼弯弯笑的开怀:“好啊。” 在暗藏风险的平淡日子里,云修明每天必做的活动,就是出去——买菜。 这个既没有手机又没有电脑偏偏假装穷寡母子还“没钱”买书来看的世界,一个小小的院子,显然装不下一个闲的骨头发痒的少年人。 云修明不敢在外闲逛太久,一般买了菜遛个弯透透气便拐回去。 梧桐巷子里大多男人都在外做工,有时得了空也会和两三朋友坐在院里喝喝小酒,而女人们有在外做工的,也有在家接了活儿来干的。 总之,这条巷子从早到晚都能见到人影。 云修明如前两日一般,背着菜往回走。 路是同一条路,巷子是同一条巷子,人也是差不多的人,可是…… 看着擦肩而过的邻居,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邻居们向来是友好而热情的,知道他不会说话,碰面时仍会拍拍他的肩或问声好。方才那人也是如此,拍拍他的肩道一句“回来了啊大牛”,围堵神色和语气有些奇怪,仿佛说的不是问好而是别的什么。 满头雾水云修明憨笑点头示意,维持人设不崩。 那人渐渐走远,云修明也未曾停下脚步。 身侧院墙内忽然传来一个细细的声音,他本来没有在意,毕竟耳力好经常能不经意间听见别人在家里的对话。 可偏偏,对话中出现了“赵大牛”这三个字,令云修明脚步一顿,停驻原地。 “看不出来啊,赵大牛那孩子长得挺结实的,怎么有这么个毛病呢!” “可不是,听说本来和桂花婶子家的都说好了,哎呦喂,结果人家知道了,这好事就吹了!” “真可怜,你说这男人这方面有毛病,还能治不?” “这我可不知道。” “听说城北的孙神医有卖那种药的,都说他灵得很,要不要告诉刘七嫂?” “男人不举可是一辈子的事儿,要是真有这种好药,肯定得告诉她!” “行,那改天我跟刘七嫂说下。” “唉,可怜的大牛……” 等等……! 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