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前,苏杏宜诧异道:“你们两个…”
甄微被叶无紧紧挽住手臂,转头冲她无奈地眨眨眼。
对她慢吞吞的动作感到不满,花苞头扯了扯女子衣袖,甜甜一笑,说:“我好困,快进去吧。”
玉兔隔着云雾藏头露尾,月光如练,洒一地银霜。
秋夜微凉,屋里却暖和得多。一脚踏进去,门像往常那样合上。
她悄悄挣脱束缚,溜到床边坐下。察觉到甄微的抵触,叶无浑不在意,自顾自地饮杯茶。末了,问她:“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投张全音?”
甄微愣了愣,心说:爱投谁投谁,关我屁事。
当然,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不可能把心底那些小九九都说出来。她手指勾起头发,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儿着,“各有想法,哪有什么好不好奇的。”
说的是实话,不过更重要的是她压根不关心叶无的心思。反正她那么变态,多半是为了好玩儿。
果然,叶无声音稍扬,透着几分兴奋:“难道你不觉得看他们上蹿下跳,很有意思吗?”
鬼才觉得有意思!
她忍着吐槽的欲.望,伪装乖顺道:“一般有意思。”
和这种有反社会人格的潜在坏胚子交流,如果不想被生吞活剥,就得顺着他们的毛摸。要不然越是反抗,越容易被盯上。
叶无看出她兴趣缺缺,把身子凑近,黑眸熠熠:“你不高兴了。”
看着眼前骤然放大的脸蛋,甄微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一些,嘴角抽了抽,小声说:“没有。”
她低头思索,忽的,笃定道:“不要不高兴,他们蠢顿如猪,你虽也聪慧不到哪里去,但总归与之不同。”
“……”真谢谢你的夸奖。
甄微干笑两声,眼皮覆下,直勾勾盯着地面,随口敷衍:“嗯,可能是因为我也不聪明,所以听你笑话别人,有些难以接受吧。”
小姑娘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可爱得很:“你和他们完全不一样,你是甜甜的。”
说罢,倾身攀附,长嗅一口。
清新之气盈满鼻间。
*
目前第二关还剩甄微、叶无、秦倚雪、周权、方夷光、沈适六人,但沈适一直没醒,不能加入表决行列,因此实际参与游戏的仅剩前五位。
鬼的获胜条件是将剩余人数缩减到四人以下,而其他人的获胜条件是保护自己,并找到鬼。
仔细思考规则,不难发现二者其实并不矛盾,即使鬼获胜游戏仍可继续。直到有人揪出鬼,或者剩下的参赛者全部淘汰,第二关才算结束。
这天刚聚在一起,苏杏宜就迫不及待地说:“童子找我出去了,他说,鬼在东边。”女子神色莫测地看向甄微、叶无,道,“如果我没记错,你们俩住的房间就在最东处吧?”
叶无笑得眉眼弯弯:“是,我们住在东边。”
她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侧过身子转向秦倚雪,认真地说:“秦公子,之前我们判断童子已经用完三次说谎机会,他现在只能说真话。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鬼就在甄微、叶无之中。”
赛霜胜雪似的人物,眼底闪过一丝歉疚,缓缓道:“没有三次。”
“叶无小小年纪便行事狠辣,她…”苏杏宜声音滞了滞,终于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秦倚雪重复一遍:“我说,没有三次。”
“前天夜里童子确实将我叫去,但他告诉我的消息并不是有两人被唤出,而是……”
“今夜以前,我已经撒了两次谎。”学着小童的语气,将其原封不动地模仿出来。
“第一晚,他同孙公子说沈适死了。后来我们在山洞中发现他还活着,确定这是第一个谎言。后来,童子又告诉夷光孙公子是鬼。大家将他投出局去,游戏照常进行,由此确定这是第二个谎言。”狐裘公子目光沉沉,不紧不慢地说道。
“所以,他和我说的是真话,目前为止童子还剩一次撒谎机会。”
苏杏宜心情复杂,面露不悦:“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何要瞒着我们?”
说瞒着都是轻的,就算用欺骗这个词也毫不为过。
他并没有解释,而是把视线往另一处投去。
笑容和煦,温声道:
“我们讨论过第一夜非要让沈适消失的原因,那时大家都在从他自身特点出发,迟迟想不出答案。但也许,可以换个方向去思索。譬如,让他消失对谁最有利。你说是吗,夷光?”
方夷光眼睛大而圆,泛着水色,显得茫然无辜:“沈叔叔人这么好,谁会想他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