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你回去,我得留着。国公府那俩丫头不懂事,可我身为长辈,不能看着国公府连个做主的都没有。再说,我堂兄还有侄子他们还等着迁入祖坟呢,这事得有个章程。” 沈天睿最最大的依仗就是,老国公夫人还葬在沈家祖坟,那么,老国公爷和他那些冤死的子孙自然也得葬到祖坟。而祖坟哪些人能进,那些人不能进,都得沈天睿这个族长说了算。他完全可以就此事拿捏国公府的那两个丫头,然后让她们同意过继自己的孙子。只要过继这事成了,以后国公府,早晚都是他们这支的了。 沈霄只觉得他爹在异想天开,不过,他也劝不了。 这时候,去找客栈的下人回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熟人。 “安顺明?他来干什么?”沈霄低声嘀咕了一句。不过,他还是很快就站起身,问道:“安大哥,你怎么找来了。” 沈天睿很是不满沈霄竟然与一个下人称兄道弟,皱着眉头,不说话。 “是这样的,我回去告诉了我家大夫人我在茶楼偶遇沈爷的事。然后我家夫人就说,她与国公府是姻亲,沈爷与国公府同属一支,自然与安府也是亲戚。大夫人想着国公府的两位小姐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但哪有让亲戚家的人住在客栈的道理。她在附近正好有一处院子正好空着,不知道沈爷愿不愿意住过去?” “这……”沈霄是心动的,但家里做主的从来不是他,于是他看向沈天睿。 沈天睿虽然依旧阴着脸,但看上去却不像要发火的样子。沈霄知道他这是同意的。 于是答道:“多谢大夫人了,那我们一家就叨扰了。” 安大夫人借给沈家的院子虽然小,但绝对比客栈宽敞舒服多了。沈霄一家人很快便安顿了下来。 安顺明也赶回安府复命。 安大夫人喝了药,有些犯困,但还是有李嬷嬷陪着,等着安顺明回来。 安顺明连口茶都没来得及喝,急匆匆地说道:“夫人,那沈天睿一家看上去是没多少钱了,与商贩脚夫一同坐在小酒楼的大堂里吃饭。他儿子沈霄是个有眼色的,可惜做不了主。他们一行人没什么女眷,有两个孩子,一个看上去十一二岁了,黑瘦黑瘦的,看上去也不机灵。还有一个七八岁,长得白净,吃饭也有人伺候着,我猜这个就是沈天睿的亲孙子。” 安大夫人拨弄着佛珠,“沈天睿带了两个孩子,肯定是想让秋姐儿他们挑一个过继。可是一个年纪大,又不聪明,长得还不讨喜,那就只能选另一个咯。”安大夫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主意倒是好主意,可是如今的国公府已经和俞州沈家没关系了,过继不过继,过继谁,自然也与他们无关了。” 李嬷嬷在一旁接话道:“隔壁已经安排好了,夫人您放心吧,保管这几天就把人给赶出京城。” 安大夫人点点头,“沈天睿那边,顺明你派人盯着,可别出岔子。” 长公主其实并不是一个喜好清净的性子,自从有了沈尧娘这么个干女儿,恨不得时时让她陪着自己。 吃过晚饭,沈尧娘在暖阁中和长公主说着话。宝哥儿则脱了鞋,在铺着毯子的贵妃榻上和依星翻着花绳。 琅秀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一股凉气立刻从外面蹿了进来。只不过,暖阁中的炭盆烧得旺,众人倒未曾感到冷意。 “外面又开始飘雪了。看样子,今晚都不会停,明日路上应又是厚厚的积雪了。” 沈尧娘道:“这几日我就厚着脸皮在干娘这里蹭吃蹭住了,也不出门,积雪再厚也无妨。” 长公主轻笑道:“你在我这儿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我还会嫌弃你吗?” 琅秀在长公主旁边的脚凳坐下,拿起一个抹额边绣边说:“俞州的那群人已经在安府的宅子住下了。明明没几日便要过年了,还要跑来别人家恶心人。” “他们到不觉得是别人家。”长公主轻叹一口气,驸马还在的时候,她虽贵为公主,但也得与驸马的一堆亲戚周旋。有些人,脸皮厚胃口大,最难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