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卿目光一寒:“谁与你说我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有牵扯的?” “怎么,敢做不敢当吗?今日不是有个丫头给你送信吗?青天白日的,便勾勾搭搭,不知羞耻。” 陈敏卿嗤笑一声,“父亲,今日给我送信的是我的属下鲁贺,而非什么女子。旁人造谣便罢了,你作为家主,不明辨是非,还跟着妇人嚼舌根。” “不可能,门房明明说是一个叫丹朱的女子!”威平伯反驳道。 “这门房也不知道是您从哪儿找的,偷奸耍滑,欺瞒主子!丹朱姑娘是鲁贺未过门的妻子,今日一直在马车内没露过面。那门房不认识鲁贺,说不出来是何人送信。又许是听到鲁贺喊了丹朱姑娘的名字,便误以为这封信与她有关,便谎称这封信是丹朱姑娘送的。”怕威平伯帮着他人造谣,陈敏卿难得细细解释了一遍。 门房是一个府邸的门面,必须八面玲珑,机灵懂事。可如今的这位,蠢笨自私,也不知道误了威平伯府的多少事。 威平伯面色有些不虞,后宅的事他从未插手过。 “应是你母亲新换的。” 陈敏卿可从没把闵氏当过母亲,也懒得反驳威平伯,“我会重新换一个。还有,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你们不用操心。” “我是你爹!不要以为现在穿了官服了,我就管不了你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年后我打算给说门亲。” “不是前些时候高僧才给我算过命,说我不宜早婚吗?父亲,你忘了?” 威平伯很不满陈敏卿说话的口气,“你今年已经二十五了,还小嘛?你放心,你母亲会给你找个高门大户的女子的。” “不劳夫人费心了,婚事,我自有主张,你可别轻易给我定下。要不然,惹怒了陛下,我还得去给您求情。”说完,陈敏卿也不管威平伯脸上的神色,转身就走了。 “逆子,你给我站住!”威平伯怒吼道! 然而,陈敏卿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步子停都没有停。 威平伯看着长子器宇轩昂的背影,只觉得心烦,也许是因为这个儿子,同僚对他恭敬不少。但他从来没有因为这个儿子感到多少骄傲,只因为,在陈敏卿面前,威平伯从来没感受到作为一个父亲的权威。只是,自私的威平伯完全忘记了,他在陈敏卿面前,也从来没有一个父亲的样子。 威平伯不会自省,现在被陈敏卿气出一肚子的火,脑子里全是想着如何杀一杀的威风。片刻之后,威平伯便想到了陈敏卿的婚事。婚姻大事,自古就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威平伯下定决心,一定得给陈敏卿找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好好管管他的那个臭脾气。 沈天睿领着族人坐在一个小酒楼里,等着找客栈的下人回来。 小酒楼位置偏,地方还狭小,大厅内几乎坐满了。 沈天睿原本以为进京就能住进国公府,身上没带多少银子。若不是儿子沈霄备了几张银票,他们一众人昨日就可能露宿街头了。 但京城寸土寸金,吃的住的都不便宜,而且他们这行人大人小孩儿加起来也有十几个。这才两天,他们身上已经没多少钱了。贵的客栈他们是肯定住不起的,但便宜的客栈要么客满要么环境太差,下人已经快把京城跑遍了,也没找到沈天睿合乎心意的客栈。 “父亲,明日我们还去国公府吗?今天那人的意思,两位侄女明天也不一定回府。” “哼,大不了去公主府,我就不信,长公主也不是个明理的人。我是四丫头她二爷爷,长公主能不让我进门?” 沈霄没说话,长公主那可是当今圣上的姑姑,正宗的皇亲国戚。他爹,的确曾经和老英国公是堂兄弟。可那是以前了,自从他爹亲手将老国公爷这一支从族谱上划去,他们俩家就没有关系了。没了国公府这门亲戚,他们沈家,也就是乡下普通的地主。别说长公主了,京城随便一个官儿,就能把他们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