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大陆,两套生物系统,以前他没想明白,也不会在这片刻间想明白,所以暂且也没必要去想了。
叹了一口气,蒋含章对身后人道:“你问我,其实我也不知道。”
花卓恭恭敬敬地对蒋含章行礼道:“我想最起码蒋公子能告诉我们,你们到底为何遇袭?”
蒋含章道:“和你们一样,走到半路撞上他们,一整艘灵舟的人,都死在爆灵箭的突袭之下。”
“那你和那个皮少堡主是怎么跑掉的?”自己的老师还在和那个什么甲卯峰的峰主生死相搏,沈均安明显比花卓更加着急,说话的口气便顾不得礼数了。
“我和皮元良当时没在灵舟上才逃得一命,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别心存侥幸,他们。”蒋含章指了指窗外的凌霄城的玄武舟,道,“显然是要把所有路径此地的人都杀光。”
“一边下聘说要和我们门里结亲,一边就这样痛下杀手,这群人简直混账!”没得到明确答案的沈均安已经气得骂人了。
花卓没骂人,他看着蒋含章,忽地又行了一礼,然后直接反身把门打开了,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递出道:“蒋公子您的芥子袋设置了密封符咒,我们没敢强行启封。”
芥子袋这东西可以锁上,原理和密码锁差不多,若是强开会破坏里面折叠的空间结构,不小心让两种不同空间里储存相冲的物质混合造成事故之类的,所以武道百家弟子都知道芥子袋如果设了符咒密封了,最好别强开。
“蒋公子请。”花卓侧身让道。
蒋含章一愣,道:“你就这么让我走了。”
沈均安也愣了,道:“子嘉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没经过老师同意就放他走?”
“我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关着他?广陵堡与我们即便不是交情深厚,也非敌仇,眼下大敌当前,我们关着一个与我们有同一个敌人的人干什么?”花卓道。
这话说得沈均安有些糊涂,忍不住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也得等老师做主啊。”
花卓没回应这句话,却忽地转了话题问道:“长宁你说禁闭室的钥匙只有老师有,可我记得门中好像不管什么锁,都挡不住你。”
沈均安咳了一下,有些心虚地道:“子嘉你说什么呢?我没事儿去撬锁干什么?狗窃鼠偷,君子不为。”
花卓无奈道:“长宁,这不是你推诿掩饰的时候,既然蒋公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就去问问皮少主,我想以蒋公子的身份,未见得对广陵堡的事情都非常了解,蒋公子知道他们南下撞上了广陵堡的人才遭此横祸,也许皮少主才他们南下真正的目的。”
这话说得蒋含章看了这位花卓一眼。
面对蒋含章这意味深长的打量,花卓坦然自若。
觉得花卓的话有道理,但沈均安还是有些犹豫,他“撬锁”的本事源自于在外门时总是忍不住逃课,缺勤的次数太多,又因平时不大用功,总是考前突袭,所以竟起了心思去外门的授业老师那里偷出勤表或者考题。
也算是他在这方面天赋异禀,不论是普通的金属锁还是符咒术法锁都不在话下。
这些自是瞒不过在外门时就与他交好的花卓,只是对方每次都一本正经地装作看不见,六艺门道统从儒,弟子自幼都被教导要有君子德行,这时花卓忽地当着外人的面揭他的短,让沈均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花卓也有些着急了,道:“长宁,你也看看现在的状况!时间不等人!你还想不想帮司马席首了!?”眼见沈均安还是犹豫难定,他也顾不得了,一把拉住沈均安的手腕,直直朝着禁闭室冲去。
蒋含章见此,怎么可能还乖乖在内省室里呆着,他又没有坐牢癖,也跟在后面一路小跑找皮元良去了。
盯着飞身落在那古怪猛禽之上的彭英楚,司马信学冷笑道:“没想到彭峰主竟然连自己的徒弟都不如,还要靠着坐骑凌空,真是叫老夫大开眼界。”
彭英楚没被激怒,反而轻笑道:“何必呈口舌之力,武道武道,打出来的才是真道理!”话音未落,彭英楚的身影突地消失了,与此同时,那原本驮着她的坐骑猛禽背上一空便一声长啸后猛向下冲去。
司马信学本就十分警惕,身后灵觉示警之时,极快地反身挥剑防守。
却只见彭英楚双手握着一柄半臂宽的巨大重剑向他砸来。
真的就是砸!
司马信学也是第一次见到能把剑使出锤子效果的武修,可此时容不得他分神去惊异,本能地举剑相抗。
只听“砰”的一声,司马信学竟被砸得向后翻了十几个跟头才稳住身形,握剑的右手止不住的颤抖,心肺更是被那奇猛的冲力震得隐约作痛,喉头泛起一丝腥甜。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彭英楚这把重剑原本背在身后,拔剑挥剑,向下砸砍,一系列的动作快若闪电,却不可能轻如飞鸿,这一剑挥毕,上冲之力耗尽,身体便开始下坠,此时那只古怪的飞禽坐骑已经冲到了彭英楚的正下方。
轻巧落在宝贝坐骑背上的彭英楚,左手拍了拍它的颈项以示褒奖。
此时彭英楚旧力耗尽,新力未生,本是一个很好的进攻机会,但司马信学被砸得全身又酸又麻,根本动弹不得。
一瞬的交手,司马信学已经搞明白为什么身为甲卯峰的峰主,彭英楚却没有像他两个徒弟那样直接轻身凌空了。并不是因为她修为不够,而是她的兵器太特别,重得能砸死人的巨剑,威力惊人,自然重量也很惊人。
背着这样一柄剑,寻常武修可能路都走不动,更别说凌空了,而彭英楚却能用来做兵器,挥剑的速度竟然还如此之快,当真令人惊叹。
司马信学不敢贸然进攻,彭英楚却不会坐等他休息着,身形化作一道残影
“砰!砰!砰!”
这次却是接连三击。
直接把想要抗上一抗的司马信学砸出了内伤,体内灵力紊乱,维持不住身形凌空,直接向下坠落了去,直到勾住一棵长生树才立住。
同样身形下坠的彭英楚这次没有选择落在坐骑的背上,也落在了一棵长生树上,脚尖轻点树枝借力后急速冲向司马信学,抬手又是一剑砸来。
司马信学不敢再接了,闪身躲避,又因经脉作痛、灵力运转不畅,做不到轻身凌空,只能在夜林里穿梭,借助树枝掩映腾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