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真面目？”

芈恒垂下眼睑，稳住心神道：“师爷为我出谋划策靠的不是相貌容颜，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自古多才遭天妒，容貌受损并非师爷之过。”

芈翊珩忍不住轻笑出声：“二皇子说得有理，像二皇子这般举贤举才的人不多了。”

“师爷谬赞。”

屋外的鸟鸣声响起，芈恒有些坐不住了，他放下茶碗理了理衣袍道：“师爷先忙，改日再来叨扰。”

“上次让你准备的自荐折子可以递上去了。”芈翊珩的声音从厚厚的帷帐后传来有些缥缈失真。

芈恒转了转眼：“这个……当真要递？”

虽然说芈轩疯后，太子之位空悬，但也没有皇子自荐成为储君的先例罢，先不说此举会给夏皇留下什么印象，单是朝臣知晓了肯定会认为他芈恒狼子野心，毫无掩饰，自卖自夸。

这与他多年给外人留下的谦逊印象完全背道而驰。

“放心，到时候了，他会允了的。”芈翊珩好像知晓他内心在纠结些什么安抚道，“你只需要在乎陛下的态度，其他人怎么看你无所谓。”

“是。”芈恒微微颔首，心里还没有完全下定决心。

他觉得被驳回的可能性非常大。

若他此次自荐被驳回，没准父皇会在短期内提防着他，可能他会受到一段时间的冷落了。

“怎么？还是不相信我？”芈翊珩再度开口。

芈恒擦了擦额上的汗：“并没有，并没有，明日一早我便会将奏折交上去。”

“不要在早朝之前交，退朝后单独拿到书房交给他。”芈翊珩明确到具体的时间，“相信我，我比你更了解你的，父皇。”

脑子里的小人还在打架，芈恒并未将他的最后一句话放在心上，怀揣着心事从房间退了出来。

院门口二荟见他出来笑眯眯福身：“贵人今日倒比往常出来的晚些。”

“嗯，师爷交待的事比较重要。”芈恒随口回答，他现在想起一荟与二荟最明显的区别就是一荟的笑容似乎更真一些，二荟的笑老让人觉得不达心底，客套疏离。

因着心里想着事情，芈恒跟在二荟身后并未完全按照二荟的路走，身体内的肌肉记忆指挥着他按照原来的步骤往前走了一段路。

“贵人，这边。”二荟轻声提醒。

芈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走错了路，急忙往二荟那边走，恰在此时他耳边似乎听到一个娇糯的女声：“荟姐，这药好难喝，我能给偷偷倒了吗。”

芈恒被这话带走思绪，心想，既然要偷偷倒为何还要让身边的丫鬟知晓，还不如自己偷偷摸摸做了呢。

果真一荟的声音响起：“少夫人您还是给喝了罢，奴婢给您备着蜜饯呢。”

少夫人？师爷是将自己的儿媳妇和小孙子一道接过来了？

芈恒心里想着脚下步子未停，耳边已经听不到那主仆二人的说话。

只是在心里隐约觉得这位少夫人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好像许久之前在哪里听过似的。

二荟离得远并未听到那边的声音，只想着这位贵人刚从出远门开始就有些走神，也不知主子这次又给他布置了什么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