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年离开医院的时候,天已经放亮了。
他没有开车,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街道上,心情有种说不出的沉重。回忆就像老旧的电影一样,在脑海中不停的回放着。
在乐夕莹离开他的第一年,他白天不要命的工作,到了晚上,就在酒吧中喝的烂醉如泥,一次又一次用酒精麻痹自己。那时候,连他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怎么就这样拿不起放不下。
在她离开后的第二天,他贪婪的在这个城市中寻找每一个属于他们的记忆,一起牵手走过的海滩,一起去听过的音乐会,第一次乐纯的酒店,还有,送别时的机场。
等到她离去的第三年,爱过恨过,痛苦过后,他渐渐的变得麻木,最终,只剩下了遗忘。
然后,第四个年头,夕梦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乐夕莹,你知不知道,你回来的太晚了。也许,你还是曾经的夕莹,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沈瑾年了,我们还怎么可能回到当初?!
沈瑾年和平时一样准时踏入公司,上午九点有一个例行会议。他刚准备进入会议室,就接到了雅芙打来的电话。
“沈瑾年,你老婆出事了,你没看到今天的报纸吗……”
助理李昂跟在沈瑾年身后,他并不知道电话中对方究竟说了些什么,却只见自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把今天的东方晨报拿来。”挂断电话后,沈瑾年吩咐道。
当报纸递到手中,头版头条刊登着:宁副书记两千金为争一男大打出手。还有图有真相,照片中正是昨天医院中的情形。
看完后,沈瑾年冷着脸把报纸从桌上摔落在地,连同着桌面上的一些文件和办公用品,统统没能幸免。
李昂忍不住一激灵,沈瑾年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他跟了他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发这么大脾气。
“我不想在市再听到这家报社的名字。”
“是,我知道怎么做。”李昂丝毫不敢怠慢的应答,然后,只见沈瑾年拎起外套和车钥匙,转身向与会议室相反的方向走去。
“沈总,各部门高管都等在会议室。”李昂急切的出声提醒。
沈瑾年只冷冰冰的丢下一句,“会议取消。”之后,乘坐电梯离开。
电话中,雅芙说夕梦不知去向。沈瑾年只能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寻找,几乎翻遍了市的大街小巷。
最终,他在酒店顶层的天台上寻找到了那抹心心念念的身影。
彼时,已是日暮黄昏,天空下着雨,夕梦孤零零的坐在天台的围栏旁,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石塑雕像,那画面有一种说不出的凄伤。
沈瑾年心口莫名的一阵绞痛,他撑着伞走过去,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她。她的身体都是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那股寒意,直接侵袭着沈瑾年的心,他剑眉深锁,漆深的墨眸浮起一层疼惜之色。
夕梦迟缓的抬眸,涣散的目光渐渐的有了焦距,头顶一把湛蓝色的大伞,为她撑起了一片晴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