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她,苏婉静,平日那个见人就盈盈浅笑,露出善意,温婉,平易近人的女子,竟然都是伪装。虚伪的面具下,掩藏着一颗恶毒的内心,和她娘一样,像吐信的毒蛇,趁你不注意,狠狠地给你致命一击。
“你……”苏婉清指着苏婉静,似有千斤重的手,怎么也提不起力气,瞠目结舌道。证据确凿,她已然百口莫辩,母亲和父亲生前的关系,她也听了七八分,父亲一直冷落母亲,纵然母亲是名门嫡女,他却丝毫不放眼里。反而对府里的莺莺燕燕,温柔似水,极尽关怀,尤其是赵氏。母亲忧思成疾,郁郁而终。这下子,出了这事,父亲怎么可能站在母亲这边?况且,她这个嫡女就是一个摆设,他早已动了立妾为妻的念头,只是没有合适的理由,难以堵住悠悠之口,既然机会来了,他当然就顺水推舟了。
果不其然,苏哲彦青筋凸起,气得咬牙切齿,看向苏婉清,冰冷没有一丝温度,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杀气。平日苏哲彦对她虽然不冷不热,却也没有少了她嫡长女的该有待遇,他何曾用这般眼神看过自己。想必已经气狠了,毕竟哪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妻子给自己带绿帽子,还暗结珠胎,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况且……就算不是真的,今日之事也必须有个了断,他的名声受损是肯定的了。
“想不到大夫人真有能耐,居然隐瞒大小姐的身世十余年,呵呵……”
“相爷的血脉,岂容混淆,这还是嫡出的小姐,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咱们相府,就挖坑自己埋了算了,省得丢人现眼。”好事的几位姨娘们,不忘在一旁煽风点火,对苏婉清嗤之以鼻,嫌恶地皱着眉头,仿佛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苏婉清看着众人的焦点都在自己身上,却没有注意那边的赵氏母子早已掩不住得意的笑容。都怪自己平时太过冷淡,倒也没有注重维系府里的人际关系,现在出事了,没有人站出来替自己说话。
“相爷大人,请你放过我的女儿吧,不要怪欣兰,早在欣兰没嫁进相府之前,我曾是华府的管家,和欣兰情投意合,若不是父母之命……啊!”只听中年男子惨叫一声,剑锋已经没入他的胸口,睁着惊惧的没有瞑目的眼睛,倒在血泊里。胆子小的人已经吓得后退了几步,差点尖叫出声,慌忙地捂着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场面。
只见苏哲彦抽出剑锋,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洒在他的脸上,血迹斑斑。盛怒已经冲破了他的理智。随即,又拖着剑锋朝苏婉清走来,冰冷而嗜血。苏婉清怔怔地看着他,以为自己会成为自己父亲的剑下亡魂,看父亲的表情,真的是要杀了自己的节奏。蓦地,只觉胸口疼痛欲裂,身体已经飞出了几米外,重重地摔在墙上,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几近眩晕。
“贱人。”自己的父亲,在重重踹了自己一脚之后,冷冷地送了自己两个字,拂袖而去。苏婉清顿时觉得寒意刺骨,如履冰窖。胸口的疼痛还未停息,已经淹没在众人的嘲讽和谩骂声当中。她是一介弱女子,没有武功底子,刚才父亲的那一脚,虽然不致死,但也五脏六腑俱损,就算侥幸逃得一死,也是废人一个。
终于,等众人骂累了,也不愿再多看她一眼,反正事已成定局,不再是自己的威胁,自然就没有必要再留下来的道理,看热闹的陆陆续续都走了,只剩下她和赵氏母子三人。
“父亲方才说了,你的事就交给姨娘处理了,他不想见到你,我和姨娘自然是宅心仁厚,不敢拿你怎么样,一会你“自尽”了,我这个做妹妹的,还会伤心难过,谁叫我们姐妹情深呢……”苏婉静掐起苏婉清的下颚,正对着她那张污浊不堪的脸,吐气如兰道,仿佛在说着一件平淡无奇的事。
“你会遭报应的!”苏婉清恶狠狠地瞪着她,使出全身的气力,艰难地站起身,,未等苏婉静反应,重重地把她扑倒在地,狠狠掐住苏婉静的脖子。
“姨娘,救我……”苏婉静惊呼。一旁的赵氏抡起凳子就往苏婉清头上砸,精致的头颅瞬间被砸了一个血窟窿,苏婉清身体挣扎抖动了几下,怒目圆挣,晕了过去。
“姨娘,这该如何是好?”苏婉静看着地上晕死的人儿,有些害怕。
赵氏知道自己女儿胆小,遂握着女儿的双手,轻轻抚慰“放心吧,嫡长小姐,因生母失德,羞愧难当,自尽了。”随即,便安排了两个力气大的小厮,将地上躺的两人身上捆着一块大石头,拖到后院的荷花池中,像丢弃垃圾一样的扔了进去。此荷塘水深也有好几尺,就算没死,也得活活淹死了。之后,又留了一只苏婉清的鞋在岸边,假装其跳水自尽。
母女两人在苏哲彦面前,一唱一和地说着嫡小姐自尽的经过,潸然泪下,令人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