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阙,已是入秋的季节,有些微凉。风袭来,草木沙沙作响的声音,仿佛在喃喃私语,平添了几分萧瑟之意。,
众所周知,每当这个季节,当朝苏相府的后院的秋菊是出了名的,乃京中之极品。不少名门贵胄的夫人和小姐,都会盛装出行,赴苏相府这场赏菊宴。这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宴席,听闻每年,宫里的娘娘也会过来,给自己生的皇子物色一些正妃侧妃的人选。因此,大家都很重视,倘若能嫁进皇室,哪怕是妾,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可是,在宴会的前几天,苏相府却突然取消了今年的赏菊宴,原因不详,众人议论纷纷的,颇觉失望,毕竟准备那么多天的日子,就等着一鸣惊人,夺得头筹。就在这时,苏相却传来令人震惊不解的消息,苏家大小姐,苏相已故正妻华氏之女,苏婉清病逝了!这位相府嫡女,往年偶尔会来赏菊宴,都是衣着素净,又不善于打扮,性子也是不冷不热的,因此小姐们也没把她当作敌人,自动地把她当作空气,反正对自己也构不成威胁。堂堂的相府嫡长女,倒也不在意,每次都只是走个过场,又匆匆地回自己院子里了。反倒是苏二小姐,苏婉静,虽是庶出,却声名在外,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位佳人,才华横溢,倾国倾城,识大体,忠孝道,是女子中的典范。得此妻,夫复何求。
看来,这相府是要变天了,人们都觉得这位二小姐总有一天会变成嫡小姐,而她的生母赵氏也将会是未来的女主人。且不说苏婉清这位嫡女平庸无奇,就说华氏故去多年,生前也不得宠,若非苏相当年家族联姻,被迫娶华氏,才有了苏婉清,现在早已经是赵氏母女的天下了,云云。
“大姐姐,你莫怪妹妹狠心,只是有你在,这北阙国相府的嫡女,就不是我。”女子娇媚的笑声,轻轻地萦绕在耳边,却如同魔咒一样。狰狞可怕的笑脸,无限地在眼前放大,令人毛骨悚然,怎么也看不出是平日那位端庄贤淑的二小姐。
“二妹妹,枉我平日对你不薄,你竟然连同赵姨娘一起这般害我。”苏婉清狼狈地趴在地上,衣衫凌乱,嘴角带着血痕,一只沾满污尘的手捂着胸口,虚弱地说道。
就在方才,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差点大闹相府。幸而管家机灵,怕传出什么对相府不好的名声,悄悄地把他带到她们父亲,苏相,苏哲彦的面前,苏家的长辈都在,太夫人和众姨娘纷纷赶过来一探究竟。
“相爷大人,您爱女无数,求求你,把我女儿还给我吧,嫡小姐,是我和欣兰的女儿,”欣兰,这不是已故夫人的闺名吗?这下等的小厮居然知道夫人的闺名,看来这关系匪浅。闻说,在场一些人,已经心中鄙夷。
苏哲彦铁青着脸,双手握着拳头,一副隐忍发作的样子,闷不出声。敢胆公然在自己面前闹,说出这样的话,若非是和华氏真的暗通款曲,就是有人指使。可是看他实实耿耿,跪在自己的面前,眼中的坚定,却不容置疑,好像就真的是父亲来要回自己的女儿。
苏婉静的母亲,赵氏,在一旁看着中年男子许久,见苏哲彦的脸色阴沉,她眼中露出得逞的笑意,一晃而逝。捏着手中的帕子,轻咳几声,仿佛要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柔柔弱弱地讲道“相爷,妾身有有法子,叫别人不敢诬陷我们苏家的女儿,以正相爷的威名。”说罢,便吩咐丫鬟取两碗干净的清水呈上来用。
“父亲,母亲不可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之事,请父亲明察。”苏婉清镇定地跪在苏哲彦面前,全然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祸事。
两碗清水呈在众人面前,主事的婆子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抓起苏婉清的手指扎进去,取出两滴血,分别滴在两个碗里。又抓起中年男子的手指扎进去取出一滴血,滴在其中一个碗里。“相爷,得罪了”婆子恭恭敬敬地作揖,苏哲彦没有反抗,最后取了苏哲彦的一滴血滴入另一个碗中。
众人睁大了眼睛,看着两碗水中的血的变化,只见中年男子的血和苏婉清的血慢慢融合,而苏哲彦的血却和苏婉清的血互不相容!惊讶,疑惑,轻蔑,得意,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不同的表情。太夫人看到这一幕,已经经不住打击,刚想说两句话,却发现胸口堵塞,心中一痛,晕死了过去。赵氏赶紧吩咐丫鬟扶太夫人下去休息,筹划了那么久,她今天就是要看到这样的效果。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额头冒出了几丝冷汗,双脚微微发抖,他是有点紧张的,但是隐藏地很好,别人看不出来。只有赵氏看出了端倪,瞥了一眼中年男子,以示警告。
“父亲,这不可能,我是您的女儿,您是看着我长大的,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不能相信……”苏婉清看着情形,惊觉不好,这分明就是有人要陷害自己,而且看样子是有备而来,偏偏自己却看不懂形势。
“父亲,大姐姐从小和我情同姐妹,求父亲看在我们同一屋檐下生活多年的份上,放大姐姐一条生路,莫要让人看了父亲的笑话。”苏婉静一席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挑衅地看向苏婉清,眼中露出淡淡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