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见元子攸固执,心想短时间想服元子攸并不容易。
但自己却不能眼见他堕入高欢奸计,当下便道:“高欢他日比尔朱荣更危险,此人绝非信义之辈。”
元子攸冷笑一声,道:“你口无凭,有何证据?”
宇文泰确实拿不出任何证据,他只能哑口无言。
元子攸见他默不作声,便道:“高欢能够留下字据给我,我只要把字据交给尔朱荣,尔朱荣随时能杀掉高欢,高欢是知道的。”
“但是他还是毅然留下字据,就冲这种忠义,本王绝不能出卖,对不住了。”
“另外,高欢是本王同党,与本王尽心竭力,振兴大魏,一旦尔朱谋逆,本王还要倚重高欢。”
宇文泰叹了口气,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喝了一口茶,深深呼吸了几口。
然后他整理了一下思绪,道:“这么吧,长乐殿下,您对尔朱荣、高欢并不了解。”
“尔朱家族之中,除尔朱荣之外,都是废材”
“而高欢帐下,多是骁锐之士,您就知道,高欢才是最可怕的那个人,而尔朱荣不是。”
元子攸淡淡摇了摇头,高欢没有背叛他之前,他便先背叛高欢,这事他做不到,他绝不做背信弃义之人。
宇文泰接着道:“先杀高欢,再除尔朱荣,尔朱荣家那帮废材殿下你能轻易削平,则下还是大魏之下。”
“若先杀尔朱荣,高欢犹在,则放眼朝野,将无人可以阻挡高欢。黑獭至诚,言尽于此。”
他言之谆谆,元子攸却已经听之渺渺。
元子攸这时甚至已经觉得宇文泰有些讨厌了。
他向来把仁义礼智信摆在做饶首位。他断然没有想到,宇文泰会教他背信弃义。
他站了起来,神色冷冷的道:“你要的完了吧,但在我而言,高欢与我有誓言在,有信义在。”
“高欢是帮我对付尔朱荣之人,而我他日登基,能制尔朱荣,自然能制高欢,不劳足下费心。”
他完这句话,便拉开草庐的门走了出去。
他的神色凝重之中有不屑,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笑容,甚至没有与元修、王思政等人打招呼,毅然凛然的走出了草庐。
王思政、元修见他们谈完,走了过来,三人望了望元子攸孤独的背影,王思政道:“谈崩了?”
宇文泰淡淡笑了笑,点零头,对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但是还是必须试一试。
王思政道:“高欢究竟给这家伙吃了什么迷药?”
宇文泰道:“假仁假义的迷药而已。”
王思政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宇文泰叹了口气,道:“其实只要元子攸不接受高欢称帝的建议,高欢肯定还会扶持别人称帝的。”
“到时候高欢暗中还会和尔朱荣较劲厮杀,到时候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的时候,元子攸再来收拾残局,这是对他最好的结果。”
王思政点零头,觉得宇文泰所言大有道理,道:“是。”
宇文泰叹了口气,拍了怕王思政的肩膀,道:“为什么你不是长乐王殿下?可惜长乐王偏偏就不明白。”
萧东奇和元明月这时候正好采摘了映山红回来,每人手中都捧了一大束。
这时看到元子攸孤独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有些愕然。
元明月看了看色,道:“长乐殿下生气了?也不留下来吃完中饭再走?我们可是急着赶回来做饭的。”
萧东奇问道:“你们谈什么?”
宇文泰半真半假,道:“谈怎样杀了高欢?”
萧东奇淡淡一笑,道:“关我什么事。”她罢,自己也感觉有些奇怪,若是换在从前,宇文泰这么,她不定会痛斥他一顿。
她心里想:“女人是真的善变的。”
她又看着元子攸的背影,忽然觉得他也有些可怜,在这个乱世,做一个有担当的人,是何等痛苦?
她扭转头对宇文泰道:“长乐王殿下仁慈,你们都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