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元姜冷冷地打断徐渺的惊喜。

“是啊！”徐渺下意识地回答，默默地离开。

花诺弹着琴，一身灰色的衣衫坐在亭子前，脸色苍白嘴角却带着笑。

“我唯一的亲人走了，唯一的仇人也走了，也不知道我该难过还是该高兴。明明他们是一个人，却让我遍体鳞伤。”花诺眼中的泪水流下，却不知是难过还是开心，只知道这泪是控住不好了，任由它落下湿了衣襟，“不，我不该如此难过，还有一个人，他害了我的孩子。”

琴弦断了，花诺站在雨中跳舞，是那日初见傅辉时跳的舞。

“疯子。”佘宸双手叉腰，看着雨中的人，“一个好好的姑娘，被折磨成了疯子，这世间是何等的残酷。”

“这世间本就残酷，只是人心不同罢了。”魏御医看着那抹疯癫的身影，“这并不是任何人的错，而是她不会掌握命运。霜莹姑娘不也是逃婚后，才有了今日的自由。”

“她确实厉害，敢一个人拿着散尸粉逛街，哪个姑娘家会有她这番心境。”佘宸冷笑一声走了。

魏御医站在长廊处，看着那抹舞动的身影，“安逸固然能舒适，可这安逸能有几时。十年？二十年？终不过是被抛弃罢了。”

魏御医转身离开，不想看那疯癫的影子，若是人人都想着安逸，又怎会有那么多的残酷。

霜莹的手有些抖，举着茶杯任凭热水落在手上，却不敢放下，也不想放下，“我以为我很冷静，以为我很坚强，脸上的淡漠让他人觉着很勇敢，可这手心的颤抖让我时刻记着害怕。”

“女孩子的手可是金贵的，万不可留了疤痕，到时就真的嫁不出去了。”元姜站在窗口，手中的金疮药表示着关心。

“我这是手染了污秽，还是用热水洗洗的好。”抖动的手使热水不断洒在手上，霜莹的脸色难看的紧。

元姜推门而入，直直坐下取走茶杯，用帕子把水擦干，轻轻涂抹着药。

“将军，你不担心我会害你？”霜莹盯着元姜丝毫未有波澜的脸，有些着急，“我知道你有本事，你经历的事比我看的风景都多。所以请你不要对我好，我会怕。”

元姜用帕子包住霜莹的手，“这药每日擦三次，不出三日便可恢复如初。”

“你就不问我为何而来吗？”霜莹想让元姜逼问自己，或许这样一来，二人就再无嫌隙，也或许再无交集。

“你若想说，我随时洗耳恭听。”元姜对上霜莹的黑眸，眼中满是肯定。

“若我说，从现在开始，你我是敌人呢？”霜莹的眸子带着痛苦。

元姜站在门外，看着霜莹落寞的背影，“这是你的选择。”

“这世界最难测的是人心，人心的选择，是他人不能改变、阻挠的。”徐渺坐在屋顶上，满眼的惆怅，喝着一壶热酒，长叹一口气。

天放晴了，魏御医在衙门内查看桐郎中的尸身，发现桐郎中的眼睛里有一条伤疤，伤疤处布满了血丝，血丝发黑，是中毒迹象，同康绍左眼处的伤属于同一种毒。一八18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