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是快。子瞻未习轻功,下盘沉重,加之弱水,更显艰难。
遂行至岸边,捡起一木棒为剑,纵身跃起,欲使一“风卷天池”。
两人缠斗之际,正为子瞻提供了巧取之机。穴到行止,两人同时坠落下水。花雅人见状,连忙去将曲一凡拖回了岸边,只剩下白衣女子浑身尽湿,半身浸于水中。
子瞻思虑她对自己也算是有过搭救之恩,见其一妙龄女子,上身微露,恐失了名节,便脱下外衣,裹其身,将其抱上了岸。
“淫贼!男女授受不亲,待穴道解开,我定要把你们大卸八块。”
一向端重的子瞻却回道:“姑娘若是知晓此理,那日在崖上行事又是为何?”
子瞻刚将这白衣女子抱到岸边坐下,周围的村民便围了过来,对其不胜指责。
他怕村民容不下她,更担心这一年一度的大宴被他们三人破坏,遂曰:“子瞻不才,学艺不精,既然这木觞最终为这女子所得,按惯例也是要赋诗一首的,但其如今落水难语,就由晚生代劳了。”
“今知百花满地金,愧与诗人曲水吟。他日重逢续前情,他日妄称少年狂。”
随后便和王婆打了个招呼后,抱着白衣女子回了屋。
子瞻走后,王婆看两岸气氛尴尬,于是引笑道:“今儿不愧是个好日子撒,白得媳妇抱进门,夜里洞房花烛更乐乎撒。”
众人听闻,皆啼笑而饮,曲水流觞,一如往常。
“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你要是对本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就算你是苏三旬的儿子,我爹知道了也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衣女子骂了一路,未有片刻停歇,原本对女子向来颇有几分耐心的子瞻也显得有些不耐烦了,道:
“我要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早就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这可没有年轻女子的衣服,这破衫你就先将就着吧。”
子瞻将之前王婆为其准备的旧衣递给她后,两人对视了一会,道:“我两也算有缘,还望姑娘告知芳名。”
白衣女子忙着扯过衣服遮住胸口,道:“想知道本姑娘大名,你也配?”
子瞻原本念在之前搭救之恩上,想与此女子转恶为善,怎知她竟如此不可一世,难以沟通,便摇头离去了。待其走后,白衣女子竟浅露一笑,抱着衣服,两颊泛红起来,一时间竟忘了穴位已解。
子瞻刚走出门便见花雅人背着曲一凡向村北走去,步履艰难,且那方向唯有范神仙一家,便断定这两人定受了伤,莫不是溪边出了事?
疾步上前,才知曲一凡浑身是血,面目无光,且唇齿发青,乃中了剧毒而花雅人虽未受伤,但亦有中毒之状。
花雅人见子瞻前来,登时腿软竟横倒在地,气息微弱,难以言语,以一息之力,在泥地上写了四字,乃:“酒水有毒”。随后便昏厥失意了。
子瞻空一身焦急,想必此时溪边定已乱成了一团,不知王婆安危如何?可眼前二人身重剧毒,危在旦夕,他也不能见死不救。
踌躇之际,身后传来一身清脆灵动之音,乃是那白衣女子,身着褴褛男衣,怪异万分。
“面色青黄,内力尽失,这是五毒教的百花蛊所致,你且去溪边,这二人本姑娘自有办法妙手回春。”
此女原不可深信,但不知为何,子瞻内心深处却对其有种亲切之感,加之情况紧急,唯此下策。
待其到时,溪边已是狼藉一片。两岸饮酒之人皆数倒地不起,唯有零数几人背对背而立,整村之人都被一群身着灰色长衫者牢牢围住。见王婆虽性命无忧,但双手被捆,子瞻本欲挺身而为,但又想起范神仙所言,遂躲于草丛间,静观其变。
灰衣人群间,一人红衣白袖,薄月面纱,柳眉俏眼。
是秦小红!纵然隔着面纱,子瞻仍能一眼认出这梦中妻子的模样。
但她又为何不在秦府,而突现于此?她和这群人又是从何处进的这桃花源?
想念之际,泪眼汪汪,深情如许,难敌宿命。
不久,三人从小红身后而来,对着围圈中的村民道:“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若还没人招出那范神仙的踪迹,我们五毒教可有千百种手段能让你们身不如死。”
三人中的二人,子瞻忽觉有些面熟,竟是那晚那一对以荷包易鱼的老夫妇。
“江教主,依老身所看,这帮村民个个都是冥顽不灵之辈,与他们多说也是无益。”118xiashu118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