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后,元修三人跟着秦总兵去了军队,宋篱则留在驿馆再次收拾起了房间。
这次南下是为了打仗,除了高庆和檀香,其他人都留在了王府,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元修在外自然不会去管这些琐事,所以这重担就落在了宋篱身上,索性她也乐在其中。
今天难得阳光大好,宋篱赶紧把为元修带的宣纸和书籍翻出来晒晒,江上水汽大,还好提前用油纸包了一下,这是出门前母亲传授的方法。
檀香在一旁帮着搬书,然后递给宋篱,宋篱晒得很仔细,一本本摊开了放在石板上,“王妃,你现在的样子像夫人,夫人也把老爷的东西看的很重,照料的很好。”
“母亲说,相互牵挂才是夫妻。”
宋辙迹未发迹时就和妻子唐柔结为夫妻,相濡以沫多年,即使她只诞下一女,从未有过纳妾的想法,两人相互尊重,又志趣相投,早已融为一体。
宋篱自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所以可以爱一个人就能完全没有保留,没有任何得失之心地为所爱的人好,可以不管不顾地追求心中所想,也可以百无禁忌地拒绝所有框架。
正忙着,下人来报,说总兵夫人求见,宋篱奇怪,忙让人请进来。
“檀香,泡壶好茶。”宋篱收拾好东西回房。
檀香取来茶叶,捧杯沏茶,开水向杯里一倒,一团白雾腾空而起,茶叶缓缓浮上水面然后慢慢沉下去,肆无忌惮的舒展着身躯。
檀香捧起一盏茶,递给宋篱,悄悄地说:“王妃,来这前奴婢就听说秦总兵可花心,纳的妾室都有十几个,秦夫人整日称病,不见客,想来着总兵夫人的日子不好过。”
“是吗?”宋篱将信将疑,初见秦杵白时,就觉得他面相薄情,没成想还这么花心,“这倒真看不出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呗。”
檀香一副少年老成的做派倒逗乐了宋篱,怕她出门在外,口无遮拦,提点道:“这可不是京城了,小心隔墙有耳,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好,可不许传到外面。”
“知道了。”檀香俏皮一笑。
秦夫人穿堂而过,缓缓走来,本以为是个深闺怨妇,但没想到是个典雅至极的女子,轻飘飘地跨过门槛,步步生莲,颔首低眉,如空谷幽兰,真是点到为止的艳,不可方物的美。
宋篱见到她,莫名想起了慈恩寺后山的女人,大抵长得好看的人都有几分相似吧。
“见过王妃。”秦夫人施施然行了一礼。
宋篱忙回神:“秦夫人客气了,快快请起。”
“多谢王妃。”长得好看的人,果然声音也好听。
宋篱看一旁的檀香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轻咳一声:“檀香,给秦夫人上茶。”
“啊……哦哦。”檀香手忙脚乱地为她上茶,心里感叹,这般貌美的女子,怎么偏偏嫁了个浪荡的人?
宋篱无语扶额,觉得实在是丢人,开口问道:“秦夫人,为何事来啊?”
秦夫人放下茶盏,说:“王妃刚下船不久,按理说不应这么早来打搅,但秦将军说,王妃南下只带了一个侍女,怕您一个人忙不过来,让妾身前来帮忙收拾。”
宋篱一愣,突然觉得檀香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说得有理,原来秦总兵薄情的外表下藏的是颗七窍玲珑的心啊,顿时好感倍增。
“那就有劳夫人了,夫人不必称我王妃,叫我阿篱就行。”
秦夫人颔首,“妾身闺名柳青黛,阿篱唤我青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