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三年前到大理寺入职以来,这种暗杀梅去寒并不是第一次遇见,她为人坦率,像大多数年轻人那样充满了战斗的激情,一开始并不知道这朝中的权力牵连,因此得罪了许多人,后来她渐渐明白光做一个一心一意的正人君子是不行的,这类人注定会这被朝廷碾碎,到最后可能渣也不剩,这样又怎么能去继续自己的理想。
于是经历过几次的挫败,她开始忘记自己生来就有的权力与荣耀,渐渐收起锋芒。当初抛弃自己宰相之女的身份去考取功名,不也是为了证明一些东西。
所以每次看到死亡从她身边掠过的时候,她从来不会畏惧他,相反的,她会凝视他,从他身上汲取力量,这位老兄弟,某种程度上,她还得感谢他。
这一次次的,反而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让她不服输的意志更加坚固。
于是在查看好阿过的伤势以后,她立刻起身,那一刻,阳光照的她眼有些刺痛,她看向屋子里不动声色的陆渊,慢慢走过去,与此同时,她冷冷地开口道:“陆大人,你这见面礼送的着实不错。”
那陆渊变了脸色,或许是没猜到她会说这个话,连忙道:“梅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空口无凭,你这是胡编乱造!”
梅去寒冷笑着,也不继续和他说,回过头,叫竹秀快送阿过去治伤,幸好,那箭无毒,力道也不够大,只是一点皮外伤。
竹秀扶起他,慢慢朝外走去,阿过回过头来,气息不稳的问她:“公子,你还不走?”
梅去寒给了他一个宽心的笑容,然后说:“没事,陆大人还需要我替他查案。”
竹秀在他耳边轻声道:相信公子。他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陆渊这时才觉得这个女子的不简单,被贬来庸州,他本以为她已被打击地没了锐气,畏缩起来,却不想还是如同当年那般厉害,来不及细思,梅去寒已看向他,语气冷冽:“陆大人,一个人杀人是需要理由的,据我所知,梅照贤和令夫人是好友,她有何理由杀她?”
他不作声,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梅去寒便又道:“我姑且以陆大人对夫人的死过于伤怀来解释你对这些最基础判断的草率,但是,你若再如此一意孤行地宣扬梅照贤是凶手,身为她的姐姐,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接着便是沉默,她眼里的锋芒还是没藏住,但此时她也不想再藏了。过了一会儿,陆渊说:“梅大人所言甚是,是本官过于草率了!”
“本官只是抓凶手心切,以慰夫人的在天之灵。还请梅大人帮助鄙人抓住真凶!”他的语气也不再咄咄逼人,反而变得谦卑起来。
梅去寒秀目微眯,心中暗自斟酌。这个陆渊,当真是演戏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