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我暗中观察,细细谋划,只为有一日逃脱他们的掌控回归大明。好在老天念我可怜,终得一日,看守我们的金发士兵集体大醉,我知道机会来了,便拿着早已备好的干粮出逃,由于害怕他们追上,我狂奔了一天一夜,之后在一个森林里躲了起来,由于当时被拐的时候被关在一个漆黑的船舱里,所以也不记得回去的路线,只是当时透过船舱木缝射进来的阳光才知晓我们一路行了一个多月。
后来我是偷偷的钻进一艘大明的商船才逃回来的,这不,回来后举目无亲,只得先找个活儿糊口了。”
“哦”掌柜抖了抖拨弄算盘有些酸痛的手叹息道,“你这娃儿倒也可怜,留下就留下吧,可你都会做什么啊,劈柴,喂马可曾会?我这里也不好收吃白饭的人啊”。
唐安略带欣喜道“掌柜,以前没喂过马,但劈柴是会的,你看我这身板儿,有的是力气”。明朝男子平均身高为1.67M,以唐安这一米八的身高在大明朝不说是凤毛麟角,至少也得是万里挑一,就像此刻这掌柜的站在唐安面前也差了大半个脑袋。
掌柜思索片刻后,冲着唐安点了点头,“行,那就留下吧!一个月给你二两银子,以后好好做事别生事端,对了,厨房后面有一间杂物间,你拾掇拾掇今后住那里。”
“唐安谢掌柜收留”唐安听闻今晚有了落脚之地,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
“小子,还是换身行头吧,你这身奇怪的装扮会惹出事儿的,我这里有几件衣服你先凑活着穿。”
跟随掌柜来到了后院,推开虚掩的门,映入眼帘的是青石所铺的宽敞院子,和几间灰墙黑瓦的屋子,院中只见几块假山石,几丛竹子,虽简陋却不失雅致。
掌柜回过头指着一间小屋道“你就住角落那间屋子,进去看看吧,我去拿件衣服给你,等着。”
“诶,好。”
唐安走进屋内,看到里面堆积着各种杂物,有厨房的锅碗瓢盆,有前厅的桌椅板凳,甚至墙角还蹲着一口大酒缸,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酒。靠墙的地方有一块湿漉漉的木板,这应该就是唐安的床了。唐安心里虽不痛快,但也只能忍着,毕竟这天色已经暗了,今晚总不能流落大街吧!
此刻的唐安不由想起来孟子的,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不知是自我安慰,还是真的有所感悟,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听到外面掌柜踱步而来,连忙收起了心思。
只见掌柜的拿着一件黑色的汉服进来递给唐安,“小子,穿上吧,这是我前几年穿过的衣服,小一点了,待明日我预支你点儿工钱去买一身行头吧!”
唐安接过衣物发现这就是普通的棉布做的汉服。衣服上有许多纽扣,穿起来很是繁琐。明朝的商贾地位很低下,不像宋代那么开放。这也是由于朱元璋在起义时吃过商人的亏,所以十分痛恨天下商人,在这位朱太祖看来商人都是见利忘义的小人,不仅给商人加了很多赋税,还规定,农民之家许穿紬纱绢布,商贾之家只许穿布。农民之家但有一人为商贾者,亦不许穿紬纱。所以,在明朝,农民是可以穿绸和纱的,而商人只能穿布做的衣物。至于说有没有违越制度乱穿乱戴之人,自然是有的,但一经发现必遭严惩,曾经就有一名富商子弟因家中富足偷穿靴子,结果被人举报至官府,不但家族财产被抄就连双足也被砍下。明朝的法律是极度严苛,不只是对百姓,就连官员也不能幸免,除过皇亲国戚其他人都得遵照大明律法来行事,绝不敢有丝毫逾越。
“谢过掌柜的。”
唐安微微躬身,拱起双手向掌柜施了一礼,不是卑微,而是应有的感激和尊敬,对于唐安来说,这一切就是雪中送炭,暗室逢灯。
掌柜看到唐安的动作后闷哼一声道“你这副做派倒像是那些穷酸书生,也不知跟谁学的,他们宁愿饿着肚子也要吟诗作对,之乎者也,迂腐之极。”
不等唐安回话,掌柜又开口道“瞅你也是仪表堂堂,可曾读书识字?”
“只识得字,却不曾读过书”,由于八股取士,明朝所指的读书人是指那些学习四书五经的人。
“识字就好了,书读多了伤脑子”也不知这掌柜为何如此不待见读书人。
“床上的被褥可曾有?”唐安看着光秃秃的木板问道。
“有的,在老王头的屋内,他正在做菜,待空儿了你找他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