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暖锦躺在那里,奄奄一息。
她的脸色惨白,透着不正常的青灰色,似是有一团黑气笼罩在印堂处,唇角还有未干的血迹,她就这么紧闭双眸,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喘息。
靳相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头问询大夫:“如何了?”
大夫忙放了手中的药碗回道:“回禀驸马爷,长公主中的乃是苗疆的巫蛊毒虫,这种虫子一般是跟随着异香通过口鼻,进入人体,不知长公主最近身边可否有这种奇怪的香味?”
这几日靳相容都与暖锦疏远,他身边有没有什么异香,自己当真的不知道,他回头看向陶陶,见陶陶正在冥思苦想。
“自从这多了人,身边就总有一种奇怪的味道。”
大夫听了有些尴尬,知道陶陶在指桑骂槐,暗指红袖出身风尘,他心翼翼的觑了一眼靳相容:“呃,想是长公主因为某种异香,所以才把蛊虫吸引过来的。”
“那就奇怪了,奴婢见儿的同长公主待在一块,若是有异香,那奴婢应该也受着
呀,怎么只有主儿中了毒?我和南一却完好无损?我看就是有人成心给主儿下毒!”
大夫被陶陶问的哑口无言,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出个所以然来。
陶陶瞧他那德性更加的气愤:“平日里在公主府里好吃好喝的将养着,到了关键时候掉链子,你们这些个无用的混账,难不成是赤脚大夫?”
“哎呦!姑娘可不能这么呀!”大夫一慌,忙跪在地上向靳相容诉苦。
“驸马爷请明鉴!老夫一直久居中原,确实不了解苗疆的盅虫啊,只知道此虫毒性强烈,不易解毒,很容易、很容易……”
大夫欲言又止,让靳相容蹙了眉头:“容易什么?”
大夫抹了把鬓角的汗珠,抬头又瞟了一眼靳相容:“容易……容易一命呜呼……”
大夫后半句话还没出来,靳相容猛的飞起一脚,重重的踹在了大夫的胸口上:“治不好长公主,本王要你全家老……都他妈赔命!”
大夫被靳相容踢得七荤八素,毕竟上了年纪,翻身起来时,眼前金星直冒,可他管不了那许多,哆嗦着重新跪了回来,磕头如捣蒜:“驸马爷赎罪!驸马爷赎罪!老夫一定拼劲全力,可保长公主一月性命无忧。”
“一月?”靳相容拔高了声调“什么叫一个月?一个月后呢!”
他涨的满脸通红,气到盛极的样子,连声音都在颤抖。
陶陶被靳相容这个样子吓坏了,她和假苏面面相觑,瞧着靳相容这个样子,哪里是不在乎长公主,可若是当真在乎,那之前的种种又是为何?
陶陶本来是有一肚子的怨气,可看见靳相容这个样子,倒是什么都不出来了。
大夫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一个月后……若是再找不着解毒之法,老夫、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大夫的胆战心惊,靳相容听的火冒三丈,假苏守在一旁,生怕靳相容性情不定,再对大夫动手,急忙拦了过去。
甭管他医术是否高明,至少还是个大夫,若是这时候出了岔子,那长公主岂不是更加凶险?
“主子爷先息怒,长公主情况危急,此时不是与大夫计较的时候,不如让大夫先救治贵主儿,再做打算?”
靳相容眉宇结冰,闻言强强压住怒意:“当真没法子治好长公主?”
大夫冷汗森森,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搜罗:“这、这苗疆的人毒虫成千上万,每一种都有毒,且毒性不同,若是经过精心驯养的,那毒力便更加强劲,除非是熟知苗疆蛊毒的大夫,或者、或者……容渊……对啊!如果有容太傅在,长公主殿下一定无虞!”
靳相容也是醍醐灌顶,对啊,他怎么忘了容渊,他是绝世神医,一定会有办法!
可笑容还没来得及爬上唇角,陶陶一壶冷水便兜头而下。
“可是咱们现在距赐城千里之外,这一来一去怎保一个月的时间?更何况,即便时间上来得急,可自打上次太子殿下出事后,容太傅就被万岁爷赶出了宫,他在哪里都不晓得,若是他不在赐城,去云游四海了怎么办?”
“假苏!”
“属下在!”
“派出所有暗卫,涯海角本王也要在一月内将容太傅请过来!”
假苏难得凛了神色,不像往常那般的嬉闹没个正经,看着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属下明白。”完转身利落的退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