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锦在睡梦里并不踏实,明明自己一点也不困倦,可就是无法睁眼,总觉得忽冷忽热,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刚才营帐了人来人往,嘈杂不堪,好像还有一个男子在发脾气,他的声音太大,吵得自己无法安睡,现在屋子里没了人,总算清静了下来,她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会了。
暖锦晕晕沉沉,神思刚要沉睡,只觉得有一双眼睛总是在看着自己,她好奇想瞧瞧是谁,可费力的挣脱了半,依旧无法摆脱黑暗。
那人半没有动作,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然后慢慢的握起自己的手,她有些惊讶,不知道是谁这般的唐突,怎能趁自己睡着之时轻薄自己?
然后听着那人轻轻的呢喃了一声:“阿暖……”
声音彻骨的悲伤,透着不可抑制的绝望,让她即便在睡梦中都可以感同身受他的难过。
这个声音她是熟悉的,是她的夫君靳相容。
营帐里寂静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暖锦已经昏迷了一一夜,却丝毫没见好转,就是连一时半刻的清醒都没有,他将所有的暗卫一个不留的派了出去,兵分两路,一路前往赐城、一路前往回生谷,他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是找不到容渊……
他怅然所失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暖锦,觉得自己实在没任何勇气接受她的离去。
他不放心,将暖锦的手贴在自己的眼睛上,她的手很冰,只有微弱的脉搏还预示着她尚且活着。
早知如此,他怎会离开她半步?
“驸马爷。”
营帐外有假苏的声音,靳相容没话,假苏待了一会,便挑起帐帘走了进来。
靳相容还维持着刚才他们离去时的那个位置,坐在榻子边,以暖锦的手覆眼,看着很是落魄。
“主子爷,暗卫都已经派了出去,咱们营地现在已经无人保护了,若是……有人来袭,怕是……”假苏没有下去,靳相容却答非所问。
“飞鹰呢?放出去了吗?”
假苏知道,现在靳相容一颗心都在暖锦身上,旁的哪还有心思去管。
“都放出去了,他们比咱们的脚程快,应该会提前给太子殿下递消息。”
“嗯。”
靳相容将暖锦的手放回锦被中,柔情似水的看着她苍白的面容,然后慢慢的冰冷了神情:“红主儿回来了吗?”
假苏一怔:“回了,南一送回来的,只是策马太快,红主儿身子有些不适,已经回了自己的营帐休息。”
“初恩呢?”
“姑娘一直都在营帐里没出来过。”
靳相容勾起唇角:“走,去红袖那里。”
“现在?”
假苏看了一眼榻子上半死不活的暖锦,实在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自然。”靳相容完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假苏一个晃神,急忙也跟了出去。
整个营地的气氛都在长公主中毒垂危中,变得紧张起来。
不仅是初恩没有出来过,红袖自从同南一回来后,也乖乖的待在自己的帐子里。
以往她们和长公主的关系本就不甚亲密,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去套近乎,万一被怀疑是自己给长公主下的毒,那岂不得不偿失?这个时候还是急着撇清关系的好。
所以当假苏挑起帘子,服侍着靳相容进来的时候,红袖足足愣了好一会,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靳相容自顾自的走了进来,面色看着很是疲惫,一屁股坐在了软椅上,闭目养神起来。
“王、王爷怎么来了?”
“本王为什么不能来?”靳相容没有睁眼,语气有些慵懒。
“王爷别生气,妾身以为您会留在长公主那里照看。”红袖忙栖身上去,为靳相容揉捏肩膀。
靳相容完全放松下来:“本王又不是老妈子,她病了自然有大夫、丫头们侍候,本王在那有什么用。”
红袖闹不清靳相容的真实想法,纤纤素手又轻柔的按在靳相容的太阳穴上:“爷儿不担心长公主。”
“自然担心。”靳相容似是很受用红袖的揉捏“她是长公主,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惹得皇帝震怒,我南陵还不得跟着吃瓜烙?”
红袖听他这么,才彻底放下心来,想来之前靳相容对长公主好,不过就是碍于身份,不得不敬着她罢了,再加身边只有一个畏首畏尾的初恩,所以靳相容才会只对长公主上心。
这回好了,她的出现果然吸引了靳相容的所有注意力,若是以后可以封她个侧妃,那就更加完满了。
至于长公主的存在,不过是个摆设,只要不和自己争宠,她就可以留她一条命。
“主子爷放心,长公主吉人相,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靳相容静了一会,睁开眼睛,握住红袖的手将她带进怀里“只是这段时间要委屈你了,不能时时的陪你,你要乖乖的好吗?”
红袖受宠若惊,依偎在靳相容的怀里:“王爷这是哪的话,只要王爷心里有妾身,妾身就满足了。”
“就属你懂事。”靳相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名分吗?先做本王的夫人可好?若是你能生下个一儿半女,就可以直接晋为侧妃,你看这样好吗?”
红袖一惊,瞬间瞪大了眼睛坐直身子:“真的吗?”
竟然直接封为了夫人,而不是侍妾?夫人虽然也进不了玉牒,可是毕竟算是有位分,可以做主子了,况且如果自己肚子争气,能为靳相容生下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