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炸响在季琉耳中盘桓。
她爹……死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九品官员的衣领子已经被她攥得皱巴巴不成样子。
老官儿心疼的低头瞅了一眼胸口。本官刚换上的新衣……
“我……季大人怎么可能会死?”
季琉激动的吼道,一只眼充血,血泪眼看着就要淌出来。
官员嘟囔着自己还有紧急事要办,耽误不得,慌忙把钱硬塞在她手中。
“劳烦说一声,请季夫人母女节哀……”
一跑三声叹,兔子似的溜了。
季琉顾不上骂他,金嗓子一开哇哇大哭。
崔氏在打理后院时听见她震天的哭声,急急忙忙小跑过来开门。
她身前还系着一块蓝地印花的围腰,上边还粘着劳作留下的泥土。
季琉不等崔氏询问,一把鼻涕印在了崔氏的围腰上。
“娘,爹没了!哇……”
对门大娘的家禽圈里……鸡鸭俱卒。
第二天隔壁的万元大户,也就是萧怀信,火速把崔氏娶进门。
而季琉,成了萧家人人憎恨的“拖油瓶”。
拖油瓶最先是从萧云舒的嘴里蹦出来的。
因为两人打小就不对付,萧云舒恨不得天天有这样的机会嘲讽她。
季博昭溘然长逝,对季琉的打击如天大。她哭了一整夜,站在湖边吹风的时候,突然一个死心眼儿跳了下去。
正巧从来不走这条路的萧云舒经过,顺理成章背了黑锅,成了推季琉下水的“罪魁祸首”。
对此,季琉得出的结论是,一报还一报!
春日的湖水虽然有了暖意,但还带着几分寒凉。冷水呛进喉咙如火烧一般,每一寸肌肤都在被湖水吞噬。
滔天的痛意让她昏睡了过去,醒来之后却险些被突然多出来的一段记忆给吓死。
丫的,她竟然是个穿越女!
还是带着任务穿的那种!
“嘁,伤脑筋……”
季琉长叹一气。
鱼叶打着络子,扭过头来笑说:“姐儿还是去躺着吧,一会儿夫人该来了。”
季琉无精打采的摇头,“鱼叶,咱们从今往后就要寄人篱下了。”
吃口饭、喝口水都要看别人的脸色。
真他娘的憋屈,好想赶快逃走啊!
鱼叶手中的络子突然跌落在地,她赶紧拾起来,强笑着安慰季琉。
“琉姐儿想多了,夫人如今可是萧家的女主人,咱们怎么可能是寄人篱下?”
话一出口,鱼叶继续低头打络子……趁季琉不注意的时候飞快的擦掉眼睫毛上的泪珠。
老爷突然被处斩,连个像样的原因都没有。夫人昨天去跟萧老爷商议,结果今天就成了萧家夫人。
和萧家做邻居的十几年,琉姐儿时常气得萧家鸡飞狗跳。萧家人不趁着这个时候尽情挖苦排挤,更待何时?
主仆两人一个坐在门槛上,一个坐在石阶上,不约而同轻叹了口气。
月门外忽然有响动。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季琉蹭的站起,一溜烟跑回床上躺着。
“夫人。”
鱼叶熟门熟路的拿着络子和崔氏说话。
崔氏的声音透过糊着高丽纸的窗户传来。
“姐儿醒了没有?”
鱼叶点头:“眼下正醒着,说是要一个人静静,打发婢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