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原该家里最长的江爷爷招呼村长和族老的,奈何江爷爷没有这份自觉,只能是江柏出面了,好在他曾跟着师傅招待过府衙差役们,大面上总不会出差错。
村长和族老落了座后,而江爷爷和江大伯也洗净手脚过来坐下。
“哟,村长和三叔就到了?”
这边人刚坐下,周氏就出现在门口了,步态端得是悠闲。
“你们瞧,孩子不懂事,要办席也没提前跟我说上一嘴。”
黄婶一向看不惯周氏拿腔拿调的样子,闻言便道:“提前跟你说了,你是出银子还是出力啊?”
“瞧这席面,是黄家妹子的手艺吧?若是知会了我,哪能让妹子你受累啊,可真麻烦你了。”
周氏没有正面回答黄婶,迂回着就绕过了黄婶的话茬。
黄婶却是没打算绕过她去,又道:“今日整治这席面我花了一两银子,你要真觉得我受累,便出了这钱,不然就别端着那一家之主的派头,你家公可还在呢。”
“你……”
周氏被顶得心肝脾肺疼,要是平日必然跟黄婶辩上几句,到底碍着村长和族老的面,忍了,谁叫村长儿子出息,在府衙门当着差,江松在城里上学还是他给举荐的。
“到底是孩子们疏忽了,竟没早让我知道,倒让黄家妹子见笑了,这样,待席后咱们再说可好?眼下可别扰了大伙的兴致。”
黄婶翻了个白眼,周氏的嘴就是骗人的鬼,她还能信?
若不是知道今天这顿饭是为了何事,黄婶少不得还要再刺上两句,此时却是按奈下了。可不能图一时嘴快,坏了甜丫头的事。
黄婶都懂的事,村长和族老就更明白了,一桌子人竟无人接上一句话茬。
周氏心里气恨不已,好啊,她就说好好的请什么饭,竟是专门来膈应她的不成?
江甜偷笑不已,于桌下悄悄的扯了扯江柏。
江柏会意的朝她点了头,然后起身一一给长辈们倒上酒,便带着江甜、江宁、江枫,一起端了碗敬道:“自我们爹娘没了以后,在座各位或多或少都关照过我们,借此,我们兄妹敬各位一杯。”
话落,兄妹四人各自执碗饮下了碗里的水,在座的除了周氏外,也都喝净了碗里的酒。
族老感叹了一句,“柏小子有大人样了啊,好啊。”
他一向喜欢踏实肯干有本事的小子,当初江富文是多叫他看好啊,奈何命却太短了,幸而如今江柏不错,江富文这房也算后继有人,倒也叫人欣慰。
村长顺着族老的话,把坑又挖深了点,道:“可不是嘛。江二叔,以前咱们担心二房几个年幼,此时再看,柏小子已一身爷们担当,甜丫头家里家外也是一把好手了啊,你可还高兴啊?”
江爷爷一碗酒下去,身上正热乎,说话也较平日响亮,道:“看着他们长大,我自然高兴。”
“要我说,黄家妹子这手艺了得啊,色香味俱全,村长,三叔,你们也快吃啊。”
周氏说着,又挑了几块鸡肉,似是无意一般,把村长和族老刚起的话头打断了。
两人相视一眼,均是无奈,就知道不会顺利。
当下也只能按下,待寻机会再提了,只是菜都过了半旬,村长几次挑起话头,都被周氏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