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江城乍暖还寒,又落了小雨。沈知夏到火车站送行,郭南枝往他身后望一眼,远处人头涌涌,不见祝临风。沈知夏望着郭南枝:“老师是在等祝先生吗?”
郭南枝笑了笑,接过他手上的行李箱:“也不是。再见了,知夏。”
她优雅如公主,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他眷恋她那抹微笑,如痴如醉。
郭南枝拎着皮箱上了火车,她没有告诉人们,她什么时候回来,可总有人在等着她回来。
沈知夏从火车站回家,沈蔓蓁正趴在沙发上哭。他连问:“姐姐,你怎么了?”
沈蔓蓁睁着一双泪眼望他,唇舌几度骟合,而后闷闷的憋出一句:“没什么。”
当晚,沈蔓蓁失眠了。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因肚子里那个孩子搅的自己难受。她闭上眼又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如果祝临风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呢?
如果祝临风是骗自己的呢?
她开始觉得祝临风不是骗自己的,因为祝溟海的姨太太不知几多,从不见有人怀孕,而且当时祝溟海也曾在醉酒后跟她说过,他这辈子是不可能再有孩子的了。
沈蔓蓁越想越觉得可怕,当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只觉得那里装的是个恶魔。
不受欢迎的孩子,让人觉得像个魔鬼。
另一边,祝宅里。祝夫人已经醒来了,贺相思服侍她用饭,仆人已将沈蔓蓁的事情告诉她了,祝夫人跟她说,这件事你不要管,让祝临风处理就可以了。
贺相思点头应着是。
祝老爷的葬礼很隆重,大半个江城的达官贵族都来了。贺相思跟着忙了一天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噩耗是在半个月后传到贺相思耳里的,江城报纸上刊登一小节报文,说一女子打胎不当,子宫都被人摘下来了,贺相思看着那小报的内容,与小福子说一句:“现在的姑娘怀胎打胎都要十分小心啊。”
小福子边舂米,边说:“还没结婚,就跟人怀了娃娃,真是不知羞耻。”
贺相思沉默着,没再开口。
又是一日放学日,今日是个阴天,没有太阳也没有雨,贺相思沿着红砖石道慢慢走去学校接祝思淼,才转个弯,被人一记闷棍从后背敲过来,当即晕了过去。
小福子尖叫一声,也被人用根棍子敲晕了。
再醒来时,贺相思只觉得后脑勺疼的厉害。身处黑暗,眼睛还未能看见光,倒是鼻子很快嗅到一股子尘腐味。她的手被人反绑在身后,脚也捆住了,嘴巴没有被堵住,她喊了句:“救命啊。”
无人回应,只她的声音在四周回荡,全是回音。
贺相思就这样坐在无尽的黑暗里,胳膊疼了又酸,酸了又疼,直到后面都没有知觉了。
眼睛适应黑暗后,她看到周围杂乱无章的堆了许多旧物。这里大抵是个废旧的仓库,她不知自己关在这里多久了,在她饿到差不多再次昏厥的时候,头顶上的小门打开了,有人逆着光走下来。
贺相思:“你是谁?绑我做什么?”
她在阴影下将那个人看清,是沈知夏。他将一把匕首比在贺相思的脖子下:“你们祝家的人,都该死。”
贺相思高声道:“我姓贺,不姓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