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教授哈哈大笑:“当然不可能好,有谁愿意没事自个儿跑到医院来住啊?花钱不说,还得承受痛苦。”
孟教授的亲切让刘玉锋整个人松懈下来,他看看自己的腿:“孟教授医术高明,我这条腿也不大疼了。”
孟教授摆手道:“小伙子,你先别急着谢我。医生治病救人,但是对于你这种开放性外伤,还得考虑二次创伤的问题,比如在搬抬过程中有没有造成二次损伤以及感染之类的。小伙子你就特别的幸运,断切面很完整,保护措施做得不错,这恢复就相当的好了,所以啊,小伙子,你这是自己救了自己啊。”
刘玉锋沉默了一会,道:“孟教授,你的意思是我在送医院前的保护措施做得好,是吗?那些树枝并不是我绑的,我撞车撞得整个人昏乎乎的,哪里知道做这些,是送我进来的那位姑娘……”
他说到这的时候,孟教授旁边站着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女教授转过头去,看了孟教授一眼:“我说得没错吧,我一看这手法,就知道是纳兰那孩子做的,像年前,纳兰不是也送了一个开放性创伤的患者过来么,我一看这手法挺专业的,就猜到了。”
孟教授有些无奈地笑:“纳兰这孩子,就知道给我添乱。年前送一个过来,今年又送一个过来,她当301是收容所啊,什么都往这送。”
这话让刘玉锋听得很是惶恐,他也知道自己这伤并不是什么重患,却还要劳动专家级人物帮他治,他支起身子,道:“孟教授,给您添麻烦了,其实并不是我非得要您……”
说到底,他当时整个人昏沉沉的,也决定不了谁给自己主刀啊。
孟教授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个敏感的孩子,忙摆手道:“小伙子啊,你别多想,给你治,我很乐意。说到底,你是纳兰那孩子送过来的,纳兰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何况这也是我们做医生的份内事情。我可从没看到过纳兰那孩子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过,直直打电话给我,非得让我给你主刀,说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小伙子,又这么年轻,要是瘸了一条腿的话,那该多难过啊。这搞艺术的人哪,就是容不得一点瑕磁,这也是她的职业病,我能理解。”
刘玉锋笑了笑,这才有点明白。原来,那名唤作纳兰的姑娘,竟然是搞艺术的,自己当初见她那身手,那镇定的作派,还以为她是女警呢。
站在孟教授身边的女教授,走前几步,走到他的床前,察看了一下他伤腿的情况,又看了一下,药水的情况,笑着对他说道:“小伙子,你的运气很好,出了车祸竟然能够遇到好人,我可跟你说啊,天底下像纳兰那样心善的姑娘,可不多见了。”
刘玉锋郑重地点头。他也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是好,一路走来,总有贵人相助,即便是天有不测风云,也能遇到好人伸出援手。
纳兰,纳兰……他心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位心善的姑娘的。她的心善,最主要的还是她的果断,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
恩师一直就教导他们这些学生,要知恩图报,要懂得感恩。但是,对于他人生中如此重要的一位救命恩人,他又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报答她呢?
可是,他只知道她叫做纳兰,他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