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某已报家门,殿下何妨犹豫?”
李舜华拿着茶的手一抖,从中洒出来两滴在手上。
她抬头,见傅辰之定定地看着她,他今日依旧是一身黑衣,也是交领窄袖,黑发高高竖起,这般看着人的时候,莫名带了些冷漠威压的气势。
李舜华轻轻咳了一声,回过神来,脸上便带上了三分笑,唇角勾起,眸子弯的像月牙儿,看着是全然无害的天真少女模样,说出来的话却锐利地大相径庭:
“郎君既知我身份,又何必让我自报家门?”
她伸出另一只手擦了擦那洒落的水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道,”想必你是昨日回来听说了大奠之时连青山的事情,我倒是忽略了。既如此,我便也不必遮掩了。“
傅辰之轻笑:“殿下以法相之说骗过众人,真乃好手段。”
李舜华只当他是在夸她,反正在许多人眼中,她都是一个争权夺势,不择手段的长公主,名声什么的,她向来不怎么在乎。
她想了一下,觉得也没什么好试探的了,便坦言道:“你既知我身份,便当知晓我母后本是先丞相周元本的二女儿,十七岁嫁给了我父皇做了皇后,二十多岁便香消玉殒,是以我也对她知之甚少,更不知道她是否跟你母亲有所交集。你母亲姓甚名谁,本家何处?可否告知?”
傅辰之微微垂下眼帘,面上却没什么不同:“我母亲从未明确提及过本家,只含糊说过是她本是行医世家的独女,家道中落,才嫁给父亲做妾,后来不知怎么,经常出门,只跟家中说去见好友,又过了一段时间,便不怎么出去了。再后来有一日,失足落下池塘溺亡了。”
李舜华对他能一次说这么长的话有些不习惯,果然是求人该有的态度,理了理他的话又问道:
“你可是觉得你母亲溺亡另有隐情?”
傅辰之点头:“她不会水,向来极少去塘边。”
确实,老话说的好,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不会水的见了水都是避得远远的,万分小心,这样一来,好像确实有问题。便听见傅辰之又道:“我母亲是在先皇后去世后两年突然亡故的。“
“哦?”这样一来,好像确实有些不对。
“素闻殿下手眼通天,请殿下帮我查查我母亲,事无巨细。”
李舜华听言也没觉得有什么,这事于她而言并不难,而且,她也想知道上一辈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便爽快道:“好。”
见事情已经说清,李舜华低头喝了口茶,看见傅辰之坐着不动,便状似无意开口道:“既如此……,郎君可否将白玉还我?”
却见傅辰之已经站了起来,闻言低头看了她一眼,道:“等殿下拿消息来换。“说完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