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不再给二奶奶装糊涂的余地,直接说道:“我老汉才刚闭了眼睛,二爷就教唆了我的儿子,要分我的家,占我的财,还有哪个要我倒楣?”
此时的动静已经引了村子里许多人来看,文忠此言一出,或多或少还是引起了几个人的交头议论,二奶奶不想给人留下嚼舌根的话柄,正想着要怎么把这事岔过去,就见二爷他们从祠堂过来了。
“反了天不成!”二爷人还没到,那熟悉的呵斥声音倒先到了。
夕阳就要没入东面的龙泉山脉中,淡淡的凸月已不知何时悄悄挂了上去。
一大天的商议并没有让薛二爷显出上了年纪的疲态,薛二爷仍是精神矍铄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大步走进院子里,看见原溱先是顿了顿,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这才放下心来,掀开衣裳看了看,又重新给原溱盖好衣裳说道:“你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打啊。”
薛二爷在板凳上做了,伸手往桌子上够去,却没见到茶壶,几个茶杯也是空的,薛二爷放下手里的东西,这才看向文忠说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是想打的他还是想打的我?”
文忠当然不敢说是二爷,但分家的事确实触到了他的底线,自然没那么容易让它过去,文忠拄着板子说道:“我家老子教训儿子,二爷也要插手管一遭吗?”
薛二爷一双眼睛斜倪着他,看了半晌叹道:“我以前真是小看了你,今天在祠堂闹了一遭不够,回到家里还要再闹一遭。”
文忠不知薛二爷此话何意,正想着,又听二爷说道:“原溱是你的儿子,自然由你来管教。来,你接着打,打死他为止。”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看向薛二爷,薛二爷却只是端坐在板凳上,抬着下巴看着文忠。
今天文忠在祠堂的一闹,的确是出乎了薛二爷的意料,他没想到文忠这个混吃等死的人也敢在自己面前摔打反对,令他多少丢了面子。
文忠听出二爷话里的轻蔑挑衅,知道今天祠堂那一幕确是震撼了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家长,可若是这一会他当着众人的面认了怂,就等于还是从前那个令人瞧不起的软脚汉,文忠狠了狠心举起了板子,可这时孝涟突然从冲过来跪倒在文忠面前。
做儿子不帮忙老子,还要反过来帮着其他人挫老子的威风,分老子的田产和家财,在文忠眼里,孝涟实在是一个不忠不孝的逆子,可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不言不语的孝涟,举起的板子无论怎样就是落不下去。
薛二爷看火候差不多了,挥挥手说道:“都散了吧。”
文庆文康他们便开始遣散围观的村民,薛杨氏等媳妇早也闻讯赶了过来,不等二奶奶分派就张罗着将原溱,薛许氏都抬了出去。原溱有二奶奶照顾,不用别人担心。
文远过来关切两个女儿受没受伤,见薛湘哭的脸都花了,好一阵安慰,这才看见她的脚腕肿了。
“怎么弄得?”文远问道。
薛潇薛湘此时还哪里想着隐瞒些什么,将昨天几个人如何下河摸鱼,如何引出今天的事情都和文远如何说了。
文远却知道文忠今天生气的点并不在这事,摇摇头,看向亭瀚问道:“你的肩膀怎么样?”
亭瀚摇摇头说:“没事,回去上些药就好了。”
文远见亭瀚的肩膀上也只是略微有些淤血,点了点头,对几个人说道:“先回去吧,等二爷爷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你们自己去向他认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