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将一个油滑少年逼得如失心疯。
他走近他,少年身体往后缩,眼神无比抗拒。
秦洛蹲下来道:“别怕,我一般不打人……我是个好人。”
但这似乎没有减轻少年半点心理负担,少年依然睁着一双恐惧的眼睛,眼珠黑得渗人。
秦洛很怕他就此疯魔了。
晚间有饭菜送来,少年一捧起饭菜就干呕,弄得秦洛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到得夜深,秦洛好不容易睡着,忽听到少年一声毛骨耸然的惨叫,将他惊醒过来,几疑以为他遭受到恐怖袭击。
一阵漱漱的声音响起,黑暗中,少年歇尽全力向他爬来。
他瘦小的身子紧靠着秦洛,瑟瑟发抖。
想来是作了恶梦。
他颤抖着将头埋在膝间,抱头低泣。
秦洛听他哭得凄惨悲切,轻叹一声,伸臂揽住他的肩头。
少年如得了安慰,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嘴里边抽泣边喃喃低语。
秦洛听了好半天才听清他叫的是“妈妈,妈妈……”
这妈妈的称呼,古人也用?该不是某些歧义的称呼吧。
少年搂着他牢牢不放,秦洛也不忍心推开他。
次日醒来,已近午时,阳光耀目自窗中透进。
少年已不在怀中,而是坐在他对面,直勾勾看着他。
秦洛起来伸腰展臂。
昨晚为迁就少年的睡姿,他半身都发麻了。
少年的视线跟随他而动,他低声道:“你为什么不怕?”
秦洛笑道:“怕?当然怕,但怕又有什么用?除生死无大事,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死。”
“你不怕!”少年道。
“你怎么看出我不怕?”
“你不怕任大头,也不怕那些人……”
“那你怕我吗?”
“不怕!”少年摇摇头。
“为什么?”
“你跟他们不一样。”
“好眼力!”秦洛笑。
他端坐书桌前,继续醮墨练字,感觉少年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他拍拍身旁椅子,“来,教你一个不会害怕的法子。”
少年迟疑一下,走近他。
看来,昨晚两人相依为命,不,是相依为睡拉近两人距离,让小少年对秦洛消除了戒心。
少年走近,但并不敢坐在椅子上。
秦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宁十三!”
“排行十三?”
“嗯,比我大的叫一、二、三……”宁十三老实回答,“比我小的叫十四、十五……”
这说的是他在扒手帮里的排行吧。
“真省事,”秦洛道:“来,教你写字。”
“写字,就不会害怕吗?”宁十三疑惑。
秦洛敲敲他的头:“克服恐惧的办法有两种,一种是让自己直面恐惧……”
想起任大头的脸和那些血淋淋的场面,宁十三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栗。
可以的话,他希望一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另外一种,”秦洛继续道“就是拥有力量!”
他笑道:“知识就是力量!”
“读书可以获得知识,有了知识就有了力量……”
少年半信半疑,但还是流露出一丝欢喜“你要教我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