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君低眸,他对那段历史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十八年前父亲还是个诸侯,封地南城,在先王奄奄一息之际,发动兵变,占领了邑城,并且杀帘时嫡子和其他有威望的三个庶子,最后称王,改号秦武。
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父王下令谁不也不许再提,就连史书都不曾详细记录。
他轻叹一声,因为父王是庶子争权得来的王位,他怕自己儿子重蹈覆辙,所以除了白文机外,谁都没有封地。
一阵寒风吹来,秦文君只觉浑身有发冷,看了一眼周围,寒冬腊月却连了炉子都没有,可见这几个月秦昀的日子并不好过,又想到今日殿徐至谦之事,便道:
“今日夜宴徐至谦在殿醉酒癫狂作诗辱了群臣,嘲讽了父王,父王只给一盆冷水浇头,未作其他处置,便愤然离去,而这诗为三哥叫屈而作,父王如今正忌讳你,他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徐至谦、、、”秦昀喝了一口酒,眼神迷离悠远,想起了那年桥头,寒风萧瑟,旁人皆是华服,唯独一人粗布棉袄,挺拔的立于寒风之郑
“他是性情中人,满腹才华,正直清廉,无人能比拟,记得初见他的时候,明明是林夫子的弟子却在嘉临做一个文官,那里的官员没一个知道他是夫子的弟子,他把嘉临治理的很好,却一直得不到升迁,混官场太过耿直可不是件好事。若不是他求学时曾见过一面,否则我也根本不会注意他,于是我就随水推舟从中提拨他一下,没想到竟受他如此拥护,惭愧至极啊。”
秦文君想着徐至谦在殿的癫狂之举,恐怕也是前无古人了,道:“他确实挺耿直的,今日殿中之言,虽借着酒性,但是言辞犀利,果敢至极,让人钦佩不已,幸得明例假,不然会有很多参他的折子。”
秦昀道:“朝堂之,人心各异,徐至谦这一类人不在少数,年少有为,一腔热血,近几年不少的官都是我提来的,徐至谦这么一闹,那些人必定以他马首是瞻,为我在朝斡旋,可惜我已是废人,只要父王还坐在那个位置,他就不会让我出去,而这时却是笼络人心大好机会,所以父王不会处置他的,反而会给他升官,然后告诉所有人他的大度,不计较他们是怎么升来的,若是徐至谦能把握机会,日后必能平步青云,扶摇直。”
在秦文君眼里,他三哥善权谋,揣度人心,而且不仅自己满腹才华,更是爱惜人才,这些年为大秦国招不少徐至谦这样的人,贤良之名并不是吹嘘而来,而是实实在在的贤良,若他是嫡子,必将是个贤明的帝王,只是不随人愿。
秦文君突然问道:“三哥,当时你真的想要谋反吗?你虽然在文官的地位很高,但是你手中没有兵权,秀才遇到兵,也只有绝路一条,二哥低调,但母族强大,安侯一系盘踞江北一带,根深蒂固,将来势必要支持二哥的,我以为就算他再怎么无心朝政,但是安妃势必要挣一挣,可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三哥先动手了,你不是那种鲁莽之人。”
秦昀看着自己的幼弟,眼中浮现万种情绪,难以抒怀,只道:“今这酒有些醉人,是藏醉楼的酒吧,他家的酒最是醇正浓香,尤其是、、、”
秦文君知道他三哥不愿,便不在问,也只:“是,挑的是藏了十年的酒,是三哥最喜欢的杏花醉。”
秦昀苦笑一声,道:“十年啊,还记得今年入夏之时大哥跟着白将军出战南疆前日,我曾与他在藏醉楼喝了一顿酒,与他作了赌,赌他娶不到白文机。我已成家,老二虽未娶妻,但妾室不少,唯独他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他在等白文机长大,大哥手握我大秦国一半的兵权,却不无心那个位置的,他在意的只有白文机,可白文机是个有主见的假子,只把他当哥哥,而他却想趁此次军功、、、呵呵、、听他被贬去南疆驻守了,无诏不得回,我想应该是他向父王请求赐婚,想娶白文机才惹恼了父王吧。”
秦文君看着秦昀,看来三哥早就搭大王兄,若有所思,道:“外面也都在猜测大王兄被贬的原因,众纷纭,无外乎是夺位之,而三哥即使在这禁宫之中,依旧对面的事了如指掌啊,你与大哥的赌约之中,他若输了,该如何?”
秦昀自讽一声,道:“哈哈,不过是宫饶闲话,被我听来了而已,我若事事了如指掌,又岂会在这禁宫之中,至于那赌约,如今我俩都这般模样了,已然是不作数了,又何须再提,徒惹笑话而已。”
秦文君拢了拢衣服,又道:“三哥我今日来,一是来看你,二是有一事相问?而这第二件事是关于桑国王子荆辰的,三年前他来我大秦国做质子时,所有事宜是三哥负责接洽的,所以我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昀歪着头看着秦文君,突然问道:“、、你与他接触过了,是他找的你,还是你找的他?”
秦文君一愣,不明白三哥为何如此问他,心里想着能是白文机找的他吗?